齐民瞻将披风解下,交到阮绵手里。 随意的丢给老板一块碎银子,他足尖一点,身姿轻盈跃起,直接越过了下方许多攀爬的人,稳稳落在了架子上的第七层。 阮绵惊愕不已,虽然早听闻这厮武艺高强,但还是头一次见他施展。 这与刚刚从茶楼二层纵身跃下不同。 那种高度,之前跟在她身边的护院人人都能做到。 但眼前的高度,飞身而上,连万叔和长德哥都做不到。 许多路过的百姓瞧见了这一幕,纷纷驻足叫好。 只见他灵巧的身子一路越过许多花灯,直接朝那最高最美的琉璃灯奔去。 霎时间下方喝彩声一片,有几个抱着柱子正往上爬的人也不由停下来,朝他投去赞叹和钦佩的目光。 摊位老板心头一跳,不好,瞧这架势,他这盏琉璃灯恐保不住了。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了无数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为的便是帮他吸引客人前来。 已经挂出来许多年了,之前甚至连摸到它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摘下来。 现在,眼看着即将被人摘走,不免有些心疼。 齐民瞻没在意下方众人的反应,伸手攀住一根柱子,继续往上爬。 他身姿灵巧,攀爬的速度极快,第八层,第九层,第十层......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他很快就攀上了最高的一层。 顶层狭小,仅容一只脚踩在上面,边缘处竖着一根木杆,那盏精美的琉璃灯就捆在木杆上。 齐民瞻一脚蹬在狭小的平台上,一脚缠在木杆上,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将捆琉璃灯的绳子割断,顺利拿到了琉璃灯。 下方众人激动的看着这一幕,不由跟着高声喝彩: “拿到了!拿到了!公子真厉害啊!” 手提着琉璃灯,齐民瞻朝下方看去,黑压压的人群中,心悦的女子正仰望着他。 他不会猜灯谜,但他可以用别的方式为她赢到花灯。 杏眸里水光盈盈,阮绵仰望着他,心中泛起难言的感动,无关这灯,而是为这份体贴入微的心思。 她自然知道,他去夺灯的目的。 这厮对她的情意,似乎比她猜想的更深一些…… 但两个人是否能走到一起,需要顾及到许多方面,不能只看彼此情意。 傻瓜! 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给点好处就感激得以身相许了? “啊!” 高高的架子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下方围观的众人也瞬间大惊失色。 原来,是一位夺灯的男子不小心,没有拿稳手里的灯笼,致使灯笼掉落了下去。 为防有人摔下受伤,摊子老板在下方铺了厚厚的稻草。 此时天干物燥,一旦灯笼落到稻草上,里面的灯火势必会引燃稻草,届时这里片刻便会化作一片火海! 眼看着橘红色的灯笼直直的落下来,所有人都吓傻了,呆立着一动不动,甚至忘记了拔腿四散而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灯笼在即将落到稻草上的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它。 正是刚刚拿到了琉璃灯的公子! 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良久回过神,忍不住拍手叫好! “多亏了这位公子!否则一旦火势起,咱们这么多人,跑都没地方跑!” “是啊!是啊!公子真是好身手!多谢公子!” “我等谢过公子......” 心有余悸的摊子老板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满心感激朝站在稻草上的男子作揖道: “多谢公子出手,不仅救了我等,也让小老儿免了一桩灾祸,请受小老儿一拜!” 说着恭敬的跪地一拜。 齐民瞻足尖跃起,顷刻间便落到他身前,身为帝王,他无需多做客气: “此乃隐患,你这里一旦起火,必酿成大祸。可将所有稻草浸湿,四周围再放几桶水,以防万一。” 面前的人虽戴着面具,瞧不出面容,但听声音,看身形衣着应是位年轻人。 不知为何,这年轻人身上有股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威势。 摊子老板不敢有丝毫异议,忙道: “是,是,多谢公子良策,小老儿记下了,这便去办。” 将那橘红色花灯塞到他手里,齐民瞻提着琉璃灯来阮绵面前。 “送你。” 笑着伸手接过,阮绵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道: “谢陛下赏!陛下威武!” 香甜的温热气息扑向他的耳朵,让他忍不住身子一抖。 四周时不时传来围观百姓的赞叹声: “瞧瞧,多恩爱的一对小夫妻。” “真是郎才女貌啊!” 面具下二人的脸皆有些发烫。 阮绵暗暗翻了个白眼,戴着面具呢,这些人从哪儿看出来的女貌? 咳咳,虽然她的确有倾城之姿。 待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齐民瞻低头,也凑到她耳边问: “喜欢这灯吗?” 阮绵低头瞧了眼手里的花灯,说实话,宫里比这精美的灯多的是。 便是她安远侯府也有许多盏比这更精致的灯,不仅有金银镶嵌的名家字画,还点缀着珠宝玉器,那叫一个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