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卧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捂着小腹,额上冷汗涔涔,十分痛苦的模样。 “陛下驾到!” 皇帝满脸焦急的赶来,一众伺候的人赶忙跪地施礼。 杨妃疼的起不来身,满脸泪痕的望着他,从嗓子里发出低弱的声音: “陛下.....” 皇帝握着杨妃的手,一脸心疼,朝外大喊:“御医!御医怎么还没来!” 掌事宫女道:“启禀陛下,已经派人去请了,应是快到了。” “再派人去催!” 皇帝又回过头来安抚杨妃:“爱妃莫怕,御医很快就来了,没事的。” 只过了片刻,御医便满头大汗的赶来了。 把完脉,没等皇帝问,太医惶恐不安的跪地禀道: “启禀陛下,娘娘这是中毒了,臣需尽快为娘娘解毒,只是皇嗣......怕保不住了。” “这......” 皇帝惊疑不定。 杨妃挣扎起身朝御医道: “不!不!我的孩子!太医,想法子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这是一直为她安胎的太医,如今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他身上了。 太医面露难色道:“娘娘恕罪,您身上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腹中的胎儿早已受害,已无力回天了。 且......您身上的毒若不及时解掉,恐会危及性命......” 皇帝冷声道:“快去开药解毒!” “是。” 太医起身开了药方,令药童去抓药,熬药。 杨妃满脸悲怆之色:“陛下,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别担心,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如今养好身子要紧。”皇帝安慰她。 服药前需施针排毒。 几个嬷嬷上前,为杨妃脱去外衫,太医隔着屏风指导医女落针。 半个时辰后一碗药味浓郁的汤药端来。 服下汤药,杨妃依旧痛苦不堪,太医和几个嬷嬷上前为她催产。 皇帝来至外殿。 此时,杨妃宫中所有伺候的人都跪在殿中,一个个战战兢兢,脸色惨白。 皇帝沉着一张脸扫过众人,正欲发作,只见门口处,一个俏丽的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假扮成皇帝的云五大惊,赶紧抬袖子遮脸。 那几个女人只在入宫当日的宴会上见过主子,那时候离的远,她们又初入宫,不会明目张胆看太仔细,他这张脸糊弄糊弄她们完全没问题。 可这位不一样,眼睛毒着呢,一准儿能瞧出破绽,他现在连逃跑的心思都有了! 这位没事儿来这里做什么? 这种事别人都巴不得躲远远的,这位怎么还上赶着往前凑呢? 原本阮绵住的宫殿偏僻,消息这么快传不到她那里。 可适才,她在花园里散步,听到打扫的小内侍闲聊时说,看到杨妃宫里传太医了,她不放心,便特意来瞧瞧。 这毕竟是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孙辈,也是那厮的长子,她自然也看重。 常顺正半低着头,冷不丁被身前的人拽了一下,就见对方正朝他挤眉弄眼。 抬眼看到走进来的阮绵,也不由一惊。 若说这宫里谁对自家主子最关心,只有这位了,可惜人家不是那种心思。 前些日子还听说她给杨妃送了一大堆贺礼,样样价值不菲,这是真盼着主子有子嗣呢! 可主子根本不想同别人生孩子啊! 这几个女人,他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才不得不安排云五应付。 打量了一眼身旁几乎想将头钻进地缝里的“皇帝”,常顺迎上去: “见过阮娘娘。” “常大人。” 阮绵笑着颔首打招呼,就要抬步朝皇帝走去。 常顺赶忙拦住她:“娘娘,陛下这里忙,您请回吧!” 阮绵一怔,看了眼皇帝的背影,疑惑问:“杨妃怎么样了?” 常顺恭敬道:“具体的奴婢现在不好说,您先回吧。” 阮绵看了看满地的宫人,一个个低着头,惶惶不安的模样,知道恐怕事情不小,抿了抿唇: “嗯。” 说完,遥遥朝“皇帝”施了个礼,离开了。 知道她走了,云五才转过身来,抬手轻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 云五重新整理面部表情。 幸好有滇南郡两年多的磨炼,这种事他已经驾轻就熟。 很快,脸色黑沉的皇帝,目光阴戾的扫过众人: “你们是怎么服侍主子的?” 掌事宫女道:“回禀陛下,娘娘有孕后,奴婢们从不敢懈怠,一直小心翼翼服侍,太医也每隔两日便来把平安脉,娘娘一向脉象很好。 今日外头暖和,午膳后娘娘挨着窗子边晒太阳边逗弄了‘玲珑’,忽然就觉得腹痛难忍起来,奴婢见事情不妙,赶忙派人去禀报陛下,并传太医......” 玲珑是杨妃从家中带来的猫,杨妃极为喜欢,平素闲暇便逗它玩。 “她午膳吃了些什么?”皇帝问。 掌事宫女道:“娘娘每日所食皆是这宫里的小厨房做的,食用前都会有人仔细验毒,也都留了样,请陛下恩准,奴婢这就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