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 沈夫人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满是心疼和怜惜。 成国公府发生的事早已被传入了宫里,宫中宣召,令他们即刻入宫。 “绾姨。” 马车快驶达宫门,阮绵才堪堪回过神。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一片嗡鸣,好像什么东西笼罩了她,她听不到别人说话,四肢僵硬,心头冰冷。 “绵绵,我苦命的儿!” 沈夫人一把将她揽入怀,低声啜泣。 阮绵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沈夫人温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此趟入宫,你心里头要提前有个准备啊!” 儿子大庭广众下抱了公主,这事不好含糊过去,皇家必然会逼着迎娶那公主。 虽然她并不想让儿子娶什么公主,此趟入宫少不得一番唇枪舌战,但皇权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哪一步? 她长长的叹气: “唉!这些年看着你二人心意相通,情意笃厚,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只盼着你们早日长大,早日成婚,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谁知竟出了这等变故,若是......,便当你们无缘吧!切莫太过伤怀,不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绾姨......” 来到皇宫,沈大人和沈维桢被内侍引去面圣。 一路上沈维桢都魂不守舍,沈大人暗暗拽了他好几次。 阮绵和沈夫人则跟着内侍来到了皇后的宫中,韩淑妃也在此。 她们先向二人行礼,规矩严谨,毫无半点差池。 沈夫人略低着头,若数月前,上面这两位她是不需放在眼里的。 澹王虽是宗室王亲,可手中没有半分权势,她并不畏惧,而如今却大为不同了。 自进了宫,阮绵就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不敢有一丝大意。 只听皇后朝沈夫人淡淡开口: “听说,令郎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犯了五公主,该当何罪?” 语气虽平淡,说的话却威势逼人,这是要先给二人一个下马威。 沈夫人并不惊慌: “请皇后娘娘明鉴,犬子冤枉。 只因五公主落水,她当时身披我未来儿媳的斗篷,犬子误以为是未婚妻子落水,这才入水相救,引起了这场事端。 犬子绝无冒犯公主之意。” 行止从容坦荡,不卑不亢,尽显大家贵妇风范。 她的丈夫曾被先帝多次褒奖,任上多年,颇受好评,在朝堂和地方多有声望。 见对方并非软柿子,皇后面色松软了些: “事情本宫已听人禀报了,确是一场误会。” 沈夫人微蹙的眉略展了些,只听皇后又道: “虽只是误会,但令郎大庭广众之下碰了公主的身子,这是事实。 如今木已成舟,看来只得让令郎求娶五公主了。” 沈夫人恭敬道: “回皇后娘娘,此事不妥。 京中人尽皆知,犬子与故去的安远侯之女自小便有婚约在身,二人青梅竹马多年,情谊深厚,眼看就要成婚了,另娶公主于礼不合,请娘娘三思。” 皇后道:“虽是如此,但此事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此作罢,岂不委屈了公主?” 沈夫人道:“犬子救人心切,并非有意冒犯,沈家愿意倾尽所有,补偿公主,请娘娘成全。” “补偿?” 一旁的韩淑妃轻笑道: “沈夫人身为女子,当知道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更遑论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 如今五公主的名声已损,不利婚嫁,你拿什么来补偿?皇家的颜面,岂是你们能弥补的?” “启禀娘娘,拙夫家二房有一子,年纪与犬子相仿,人品才学俱是出挑,与犬子同年及第,如今外任同知,尚未议亲。 若娘娘允准,臣妇可与他说明,让他替犬子求娶公主。” 沈夫人恭敬道。 她已令人查了,这位五公主原本不过是王府不受宠的庶女,生母早亡,没有受过良好教养,品貌也不知如何。 如今虽一朝变了凤凰,但到底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叔叔家的侄儿配她绰绰有余。 皇后尚未答话,一旁的韩淑妃恼怒喝道: “荒唐!亏你沈家还承自书香礼仪之族,堂堂天家公主,岂容你们这般作践! 沈夫人这般推三阻四,可是我皇家公主配不上令公子?” 阮绵心中泛苦,这件事韩淑妃明显比皇后上心。 看这样子,她并非只是想为五公主选夫婿,而是要趁机拉拢沈家,想来是势在必得了。 沈夫人赶忙道: “娘娘息怒,臣妇绝无此意。 只是二人的婚事乃当初安远侯夫妇临终所期盼,逝者为大,已逝之人的遗愿,我等不好不遵守。 还望娘娘恕罪。” 韩淑妃缓了神色道: “这有何难?生出这些误会,都是因阮姑娘将斗篷借给公主之故,当然,阮姑娘也是一片好心。 素日公主与我闲聊,常常提到阮姑娘,说阮姑娘又能干又善解人意,两个人好的如亲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