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 邓国雄:“……” 这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信手拈来啊。 宽敞的医院走廊里,胖女人尖厉的叫声粗俗刺耳,回响四方。 所谓的泼妇骂街,莫过于此。 倒霉的弟弟依然躺在地上,粗短的四肢不停摆动,就像是一只濒死的乌龟,无助地在地面滑动。 滑稽至极。 邓国雄脸上的怒色愈来愈浓,眼看就要动手。 “哪个混账打我弟弟?”忽然,又一个洪亮而威严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这声音刚响起,胖女人喜出望外,转头一看,激动地大喊:“老公,快来啊,就是他们俩欺负我们俩!” 远处,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走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冲到了妻子面前。 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看到小舅子躺在地上。 尽管心里并不太在意,但老婆的弟弟,他总得表个态! 要知道,老婆可是格外宝贝这个弟弟! 按现在的话说,他这个老婆,就是典型的“扶弟魔”! 小舅子头上绑着绷带,额头上还有伤痕,气得眼睛都红了,他费力地扶起小舅子,心疼不已,问:“弟弟,咋回事?谁打的你?” 小舅子一看姐夫来了,立刻嚎啕大哭。 “姐夫! 就是他们俩动手打我的! 把我打倒在地,我都受伤了。” 小舅子伤心欲绝,哭诉着,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他被打得半死,“他们还打了姐姐,姐姐刚刚被那个老头推倒了!” 说到这里,小舅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秋风和邓国雄面面相觑,这一家人都是奇才啊! 反咬一口,竟然如此娴熟? 邓国雄老脸一热,什么是“老头子”,老子有那么老吗? 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们俩,在哪儿工作?”中年男子走到秋风面前,皱着眉头质问。 秋风不怒反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连点道理都不讲? 邓国雄脾气本就不佳,一听这话,直接回应:“我们俩上什么班!关你什么事?” “不上班,那就是无业游民?”中年男子冷冷地又问,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们住在哪儿?” “查户口啊?要不要我把上厕所的地方也告诉你?”邓国雄反唇相讥。“哼!说话注意点!你们俩打了我家的人,态度还这么横。”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用力地说着,“我现在是好声好气跟你们商量,不然的话……真要闹到警察那里,你们可得吃官司了。现在讲究的是法治,可不是以前那种动不动就动手的年代了。” “嘿!大哥,你一来二话不说就指责我们。我劝你理智点,先看看监控,搞清楚状况再说。” 邓国雄冷笑连串,“你要报警就报吧,没意见!但丑话说前面,你这种无凭无据的诬陷,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二话不说?”中年男人笑了笑,转身轻轻抚摸着小舅子的头,用异常温柔的语气说:“我告诉你们,这是我小舅子朱瑞希,一向教育有方,诚实得不得了,在家既听话又孝顺,不可能说谎! 我作为他的姐夫,信他! 况且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他还是个孩子,为什么非要为难一个小孩呢?” 什么鬼的“还是个孩子”! 这电线杆子还小吗? 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秋风碰上这样一家奇葩,明白继续纠缠下去也没结果。 正打算叫人来,银河银行的分行长钱万里匆匆赶到。 “咦?朱总,你怎么到医院来了?”钱万里带着疑惑站到朱瑞希背后,心里直嘀咕:我火急火燎赶过来,这小子怎么也在这? 难道这家伙也认识秋总? 钱万里腹诽不断,没想到拍马屁的人能疯狂到这地步? 想到这,钱万里就不太痛快了。 朱瑞希一回头,脸色骤变,立马堆起笑容:“哎呀,原来是钱行长啊,您好您好!那个,上次贷款的事,还能不能再贷点啊!” 钱行长一听朱瑞希的贷款,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朱总啊,既然碰上了。别说贷款,先把之前的欠款还了吧。” 朱瑞希顿时汗如雨下,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就要往钱万里手里塞。 “钱行长,这烟我从国外带的,味道不错!您尝尝,再请您宽限几天啊。”朱瑞希赔着笑脸,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出花了。 哎哟喂…… 我的天! 钱万里吓得魂不附体,他本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番,这傻帽居然当着老板的面给他送烟行贿?! 这不是找死嘛? 啊?!! 钱万里气得脑门快冒烟了,万一让秋总误会了,我还有未来吗? 到时候一声令下让我去南极站岗! 我的妈呀! 这个朱瑞希,真是个超级大坑啊! 这简直是活生生的坑害,这混账玩意儿! “你干嘛?!”钱万里一把拍掉朱瑞希手里的烟,板着脸恶狠狠地说,“朱总,这是医院!怎么可以抽烟? 再说银行有规定,我从来不收东西的。 你这是要害我,懂吗?” 朱瑞希以为钱行长故意推托,嘿嘿一笑,边点头边捡起地上的烟,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趁着钱万里看秋风的时候,干脆两包一起塞进了钱万里的西装口袋。 做完这一切,朱瑞希还不放心地拍了拍口袋,生怕烟掉了。 等钱万里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彻底傻眼了。 我去! 我的天!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魔术手? 怎么一眨眼烟就到我兜里了? 完蛋了! 完蛋了! 这回是真完了! 八月下雪的节奏。 老板的眼神渐渐变得诡异。 我死定了! 前程没了啊。 朱瑞希啊朱瑞希,你害死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钱万里浑身发抖,像羊癫疯发作一般。 想笑又想哭。 恨不得给朱瑞希来顿狠的! “朱瑞希,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钱万里顺手把烟掏出来,塞回他手里,用冰冷而阴沉的语气说:“今天贷款不还!按合同来,财产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