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 三人排坐在马车车尾的狭小木板上,随着车身一起颠簸。 这样的位置并不舒服,不仅磕屁股,还时不时要吃一嘴马车扬起的尘土。 唯一的好处便是通风,不会像车厢里那般闷热。 勇者看起来相当不满意这样的乘车环境,他在木板上扭扭捏捏地挪动着屁股,像是在无声地向何莱抗议这样乘车环境。 “拓真,你能不能安分一点。”何莱也被他的躁动给弄得失去了耐心。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传送咒文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连好马车都找不到……” 何莱瞪了他一眼。 “你再逼逼赖赖,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此话一出,名为拓真的勇者也只好闭上了嘴。 但他的屁股依旧不老实,扭来扭去。 何莱也不客气了,趁其不注意,一把揪住了他的屁股,死命地掐了起来。 “啊!!!!!” …… 这下倒是安静了。 何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白芸乖。 白芸外表看起来虽是个软妹子,但却相当能吃苦,在这位子上坐了这么久也不曾抱怨。 毕竟跟着何莱东西南北地跑,没少经过磨炼。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尖耳朵。 在何莱的抚摸下,白芸眯着双眼轻蹭他的肩头,发出了幸福的呼噜噜声。 何莱无视了另一边满眼嫉妒的拓真,仔细听起了车厢里的动静。 车厢里很热闹,乘客之中似乎有一名说书人。 为了排解旅途的苦闷,人们都在催促着这位说书人讲些奇闻轶事。 “……嗨呀,我也不是免费说书的呀……” “……可别啊叔……” 架不住人们的热情,说书人只好作出了退让。 “那就讲一个几年前我亲身经历过的事吧……” 说书人音调顿时有了变化,抑扬顿挫,听起来倒是有了几分韵味,不愧是专业的说书人…… “……这个故事,可是我的独家见闻,我将其命名为——孤影凶煞……” “别搞这些噱头啦,快讲吧!” 有人催促了起来。 “几年前,那时正值天渊战争戍边战争之末,天渊兵力颓败,一败再败,已被奥古斯击退至边境,可谓是……” “那时我正巧住在奥古斯司令部的附近的一处小村庄,那日,我们按照军方的要求前往赋粮税时,远远便看见了一场奇景……” 车厢里的人都屏息凝神,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 “只见一道孤影只身突入了万军之中,七进七出,奥古斯军队倾巢而出,却无一人能将其奈何……” “……” “……大战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了小山,那孤影仍然不知疲倦,犹如死神一般收割着奥古斯士兵们的生命……” 何莱汗颜了。 虽然他知道,有的说书人为了节目效果,可能会将实际情况夸张化。 但七天七夜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 那一次死战,他大概只坚持了两天一夜,若不是白芸前来支援,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那。 “什么玩意,谁会信啊……故事罢了。”勇者拓真在一旁嘀咕起来,“一人战万军,还七天七夜,什么天方夜谭……” “就是就是,天方夜谭。” 何莱点点头附和,也嘟囔起来。 车厢里的听众自然也有不信的人。 “哇,太假了吧……” “嘿呀!你小子,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说书人王齐从不掺假!” 听声音,说书人显得格外愤慨。 “…… 那这么说,你总不可能在那看了七天七夜吧?哈哈哈。” 车厢里一阵哄笑。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听过类似的传闻……” 哄笑声被打断了,有其他人开口道:“我也曾听说过那一人成军的故事,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边境附近的村子似乎都有流传这个传奇故事……” “好像是,不然为什么那年奥古斯突然撤军……” “……会不会是哪里的咒术大能下山了……” “……不会是勇者吧……” 车厢里喧闹不已,争相讨论了起来。 只有说书人无奈地祈求声显得格外响亮。 “喂,各位,施舍点银两吧……亏我讲的这么卖力……” 何莱在破旧的外套内衬里捣鼓着什么。 “咋地?你要赏他点银两啊?”勇者拓真歪着头问道。 何莱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故事掺假还想要银两……” 说罢,何莱终于掏出了内衬里的东西。 是两根棒棒糖。 是何莱在魔宗时候自制的棒棒糖,单纯就是拿糖浆脱模制作成的,味道可比不上地球上的棒棒糖。 他剥开上面的油纸,在勇者期待的目光中,将棒棒糖喂进了白芸的嘴里。 “干嘛?你想吃啊?”何莱在勇者面前晃了晃第二根。 拓真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愿意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