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归难过,日子还得照样过。 不懂也没辙,事到临头才知错。 ‘如果我有错,就让命运惩罚我!’ 如是想着,司恋硬凹着体制内的干练跟班人设,又忙了三天。 出差结束返京,稍稍调整了半天,她就又跟领导去局里开会去了。 大会套小会,开的打瞌睡。 听了一下午,每句话都对。 可有用的只有一条—— 上头定下了集团年会方针及春节调休方案。 年会定于1月22日,文工团这样的宣传单位,演出任务定是要比平行单位重些,但演完就放假,别的单位春节放7天,司恋他们放14天,初十才返工。 工作一忙,闲暇时间还要跟着进度上网课,就没那么多时间多愁善感。 更没时间反复在心里排演假设碰上窦逍,她要如何表现才显得比较合理。 元旦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团里在会上将节目提案上报给铁总宣传部,一如以往,司恋还是整台晚会的主持人。 而男主持定的是中铁路桥公司那边的一个什么经理,姓傅。 据小道消息称,此人是十六局那边一个重要董事的孙子,研究生毕业刚进单位半年多。 听上去很业余,显然就为露个脸。 但这些都跟司恋无关,接连几个会开完,她直接抱着材料往楼外跑。 今天是大卞终于被允许探视的日子,为了不被忘记,她必须去露个脸。 “司恋!司前辈!请等我一下!” 有人喊她,声音偏年轻,肯定不会是哪个领导,司恋脚步没停,当没听到。 可那人不放弃,紧跑几步赶到司恋面前,热情洋溢地挡住她的去路:“你好司前辈,我是傅煌,很高兴能跟你搭档~!” 父皇?他不是孙子嚒? 垂眸看了眼对方伸出的手,司恋礼貌搭了下,语气颇疏离:“你好。不用叫我前辈,你有事?” 傅煌挺乐呵:“哈,那我就叫你司恋吧~!是有点儿,你去哪?开车了吗?我送你啊,路上想向你请教一些关于晚会主持的注意事项。” 说着话,他改为同司恋并排走,因为看出司恋有些着急,一直挡着会显得他情商很低。 司恋抱歉拒绝:“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时间,你可以去问我们团长,他很有经验。” 司恋越走越快,几乎就是在小跑。 傅煌追着撵着又问她一遍:“你这么急……是要去机场还是车站?回冰城吗?快放假了不好打车,还是让我送你吧?” 司恋本不想那么自恋、来个男的跟她搭讪就怀疑人家意图。 可听到这,她难免不起疑心,这男的竟然知道她家是哪的,还猜想她逢年过节可能要回老家。 按着以前的司恋,即便是拒绝,也会像小风拂面一样,一走一过,不会那么冷冰冰。 可她现在对异性过敏,觉得这帮男的-什么花言巧语,什么殷勤体贴,全部都没安好心。 她假笑着吹出西北风:“谢谢关心,我不回老家,我要去医院看精神病。” 傅煌愣住,定在原地好几秒,待司恋跟他拉开一段距离才又追上来。 还试探着关心:“精神病?你、你自己去看吗?抑郁症、还是什么?” 司恋:“狂躁症,双向人格障碍,有时候像葬花的林黛玉,有时候就是绝世妖婆慈禧上身,看谁不顺眼就斩立决。” 傅煌:“呵、哈,这么严重啊,可是精神病不都得住、住院治疗吗?你这、这还能……” 行至大院门口,司恋招手拦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啊,这不是趁他们不注意我就偷跑出来了嘛,那怎么整,我是铁总一块砖,哪有需要往哪搬,没了我,这年会都没法办。 所以开完会就得抓紧回去加强治疗不是~ 不过你放心、傅同志,上了台我就是春晚的贾玲,满满的正能量,绝不会影响咱铁路人的形象,回头见~” - 到医院,正赶上大卞刚和妈妈一起散步回来。 大卞没有两个月前那么瘦了,眼里也有了些神采。 他看见司恋虽然没说话,但如以前一样,习惯性朝她翻了个白眼。 明明被嫌弃,可司恋竟当场泪目。 她仰起脸猛扇,哭着笑着说了好多废话。 又引得大卞朝她猛翻白眼,还朝她扔了一块橘子皮,一直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但当护士通知说探视时间结束,除了一位陪床家属,病房内不能再有闲杂人等时,大卞又突然急急坐起,指着司恋使劲儿瞪她,好像在说: ‘你敢走!小心我晚上去宿舍楼下砸你屋玻璃去!’ 自认看懂了他的情绪,司恋连忙安抚,说保证明天还来看他。 可大卞还是很生气,他将被子拽到头顶盖上,翻身一拱,就不理她了。 卞妈妈看着儿子有了比较熟悉的反应,也一直在笑着哭。 她向护工交代了几句,送司恋出门,希望她别计较。 司恋擦着眼泪鼻涕,笑着猛摇头:“不会,怎么会,看他恢复的这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