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戳破这难得的平和。 林香盼和姜晚约在咖啡厅。 冬日冷风呼啸,玻璃窗外行人肃杀,但里头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姜晚坐在她面前,皱着眉细细地说心中疑惑。 “薄亚南突然把我解雇,但是在钱上却没有半分亏待,你说,是为什么?” “可能,只是想弥补你?” 林香盼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奶茶,干净的白毛衣衬着她整张小脸白净,笑着说道,“他本就对不住你,有弥补的心思也算正常。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我听说……实验室那边已经开始封闭管理了,想来,山山的病情有希望的。” “希望如此。” 两人骤然沉默。 几乎同时望向窗外突然呼啸席卷而过,滚起了落叶的长风。 心中尽都寂寥,捂紧了手里暖烫的杯子。 “这次,长石资本进来,搅乱了整个海城的格局。明面上虽是和林氏集团争斗,实则大家都会受到影响,林家那边……” “林氏就那样吧,曾经破产过一次,如今说是东山再起,实则除了少数几人外,已经和林家没多少关系了。我、也并不知道公司内部的事情。” “倒是我那二伯和那位好哥哥,野心不减,恐怕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图谋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外面传来的,林香盼甚至从未从夏泽安那边得到任何信息。 他不爱让她知道这些。 “林家内部……你斗得过他们么?若是不行,要求助。” 林香盼心里清楚,姜晚特指的求助对象,当然是夏泽安。 可他们俩如今关系奇奇怪怪的。 她很难开口。 林香盼借由喝东西的动作稳了稳心绪,抬起头笑道,“目前一切还好啦,反倒是你那边,厉衍川这人突然玩起了失踪,又连累你没个说法,真是烦人。” “没关系,我能找到他。” “那就好。” 两人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快到下班点了。 “欢迎光临。”服务生甜美的嗓音响起。 咖啡厅门被推开。 随着肃杀冷意一块进来的男人目光扫过全场,稳稳停留在她们二人身上。 夏泽安到了。 既是那样说开之后,两人都极有默契,谁也没有再去提之前的误会。 而这个男人十分自觉,已经重新开始每天接送她。 “差不多了,今天在外面也呆久了,王妈特意准备了一桌好吃的,我接你回去吃饭。” 林香盼挤了挤鼻子。 她其实想和姜晚一块用餐的。 而且,也想和山山玩。 便假装没看见似的无视,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 姜晚却笑了笑站起身。 “夏大少既然到了,就麻烦你送一下盼盼,我先走了。” “等等。”夏泽安难得一次叫住了她,追到门边,声音低沉地开口,“姜晚,你如果需要帮助、或者钱,就跟我说。山山也是我的外甥……我们、毕竟是亲兄妹。” “嗯,谢谢好意。但是目前手头还算宽裕,麻烦的地方也不在于钱,而是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案。只能等实验室那边的结果。” 实验室。 夏泽安眼神微凛,“那边的话,其实厉衍川……” “他怎么了?” 姜晚一直不知道厉衍川的下落,她只当这男人是因为他母亲突然回来针对他,幼时被抛弃的记忆回笼,所以才会下意识逃避。 她不曾联想到其他。 夏泽安想了想,也没再多说。 “没什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姜晚上了车。 那边,林香盼也从咖啡厅里出来。 正好站在夏泽安面前。 后者瞥见她敞开的领口,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迅速脱下外套包裹住她。 “干什么呢?” 夏泽安是不给她挣扎机会的,轻易将人揽在怀里抱紧,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早上出门前还叮嘱我天冷多添衣,怎么到了自己这就不记得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夫人,肚子里孩子还小,不能着凉。” “它在我肚子里,冷不着。” 前方的车子走远。 姜晚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 她其实看得出来,盼盼很爱夏泽安。 许是从小没有“被爱”,哪怕是林老爷子对她疼爱,也建立在不影响林氏大局的前提下。 所以无论是谁闯入她的世界里,林香盼都对对方充满了戒心。 但幸好,夏泽安十分有耐心。 他总有能将人心扉磨开的那一天。 林香盼被拉上了车。 她把衣服还过去,皱眉上下看着他。 “夏泽安你知道厉衍川的下落是不?他连累晚晚被辞,却连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好的一份工作丢了,难得哦啊不应该有点解释?” 男人圈住她的软腰,总是耐着性子哄的,倾身过去将她安全带系上,捏紧了她的手低声道。 “没有,我也联系不上。” “是吗?所以厉衍川真的在玩失踪?这么懦弱的??” 夏泽安看见了她脸上的嫌弃,蓦地失笑。 “也许,他有苦衷。” “你倒是能跟他共情上。” 男人哑然失笑,轻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当然,我与他都有共通点,都被自己的女人嫌弃不是。” “切。” 嫣红的唇扯了扯,从唇齿之间溢出一丝嗤笑。 夏泽安却也不生气。 他似是彻底想通了,眉目灼灼地望着她,系好了安全带也分明不舍得离开,就这样靠在她颈侧,任由呼吸细细密密洒落。 两人已是有几天没有亲昵过了。 如今她又可能怀有身孕,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都不能再碰她。 夏泽安已是食髓知味地想。 又故意靠近了些,长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缓缓往这边挪过来,低低诱哄着。 “厉衍川那么大个人了,做事情总有自己的章法,不用太过担心。” “夫人还是多关注一下自己的男人。” 林香盼点了点头,掀开眸,正好撞见男人漆黑如墨色的深眸里。 他嗓音一时嘶哑得不像话。 “所以……可以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