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铿锵有力,夹带着无双气势,将林忠诚本就心虚的那点心思,硬生生按了回去。 他被人随手一拽。 抬起头却发现是夏泽安。 “林总,众怒难犯,不如这次就先算了,先到一旁休息?”男人眉目温顺,整个人的表情就是大写的“为你着想”几个字。 甚至还好心叫了保安过来,安排他到保姆车上休息。 话里话外的,竟就挑不出一丝错处。 眼见着众人都反对他,林忠诚也只能暂时退离。 “起高香,敬神明!” “林氏第六十三代家主,领林氏众人,为祖宗修祠……” 林香盼一脸正色,在几百双眼睛的注目下,不出一丝差错地走完了全部流程。 直到工人开工修葺祠堂,所有人被安排到门外的流水席上入座,她才终于能去到旁边休息。 休息室里安静。 她喝了一口水,整个人都几乎要瘫在红木沙发上。 “叩叩叩”的敲门声却响起。 “进。” 忙了一整天,林香盼只觉得身子疲惫不堪,脑袋搁在一侧,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怎么还有我的活啊?二叔公,你不是说仪式结束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么?回头大家吃好了饭,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是。” 她说完,才发现‘二叔公’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身上覆下了一层阴影,平白的竟就让人压力陡升。 林香盼几乎条件反射性地睁开了眼。 正对上男人紧凝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漆黑如夜,浓稠如墨。 “怎么是你?” 她脱口而出。 便就听见夏泽安发笑的声音。 “怎么不能是我?夫人,你的丈夫过来陪你,再正常不过。” 他手里端着些吃的。 流水席已经尽量丰盛,但条件有限,总归只是些寻常家常菜。 可林香盼已经四年没有搂席过,闻着竟也觉着格外的香。 他看出来她嘴馋。 低声道。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坐过来吃。” “我本来就饿了,嘴馋也正常。”林香盼一贯是能从心的人,向来自我逻辑圆满从不内耗,当即从椅子上下来挪到桌边。 她大快朵颐。 “忙了一整天,大家都在吃了,我还得陪着在里头诵经。你看外头都已经吃第三轮了,我都还没尝到一块肉。” “这不是给你带了。”男人就坐在她对面,看她一边吃一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吐槽,脸颊一侧沾上了些油腻。 他没忍住低笑出声,却是伸出手帮她擦。 “小花猫似的。” “(ˉ▽ ̄~)切~~少来这一套。” 她根本不吃。 夏泽安只得冷冷嗤了一声,手收回,环在胸前,一双眸静而冷,“看来夫人,不太喜欢我对你温柔。” 四下都冷寂。 林香盼却自顾自吃着东西,脸色沉静,当他是空气。 男人眼底多出些细润的冷意,盯着她吃,也不着急,只平白让林香盼多出了许多压力。 她抬起头,“你要是不吃的话就先去旁边……” “啊。” 手腕却被男人轻易扣住。 夏泽安顺势将人拉入怀里,稍一用力便将她按在了身侧,高大的身躯压了过去。 男人俯身,细而浓密的气息便就染在她脸上。 手上的筷子“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男人在他耳边低低沉沉地笑,“果然,夫人一贯喜欢我这样。” “我没……”林香盼试图挣扎。 手腕却正好被人扣住,男人稍一用力,她上半身便就被迫往下压,整个人都后仰…… “你干什么?” 夏泽安薄唇上扬起一抹弧度,带了些细微的轻佻和嘲弄,“你不就喜欢这样么?” 林香盼:“我才没有!” “松手!” 他当然不松。 “试试不就知道了。” 便不给林香盼反应的时间,像锁定猎物的狮子,单手扣住她手腕,空出一手按住她后脑勺,毫无顾忌地吻了下去。 …… 那个吻强势。 几乎是裹住了林香盼全部呼吸,硬生生敲开唇齿,将自己的舌尖送了进去。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几乎倾注下自己这四年所有的情绪。 霸道强势、急切焦虑,甚至是曾经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林香盼难以喘息。 强烈的占有感仿佛要掌控她的灵魂! “你别——” 好不容易地找到的空隙中,林香盼终于能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 她的手抵在男人胸膛,试图将人推开。 “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这男人疯了吗?外面那么多人在吃流水席,门随意锁着,万一有人推门而入—— “怕什么?”男人语气恶劣。 他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漆黑如墨色的瞳仁里,几乎映出林香盼此时的羞窘、无措。 而她又能清晰地望见男人眼底极强的占有欲。 浓郁如深渊一般的眸子,如同罗网密布交织,将她整个笼罩。 林香盼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今天的事情解决起来太过简单,夏泽安甚至没有对她进行任何阻拦。 这不像他的风格。 甚至。 他似乎背地还配合了自己,让自己轻易阻止他修缮祠堂。 所以。 与其说是自己克服千难万阻过来阻止了他,倒不如说,是一步步掉落在他编织的陷阱里。 林香盼心里没底。 她勉强扯开了一抹笑。 “真的不好,夏泽安。” “没什么不好。” 男人不听她劝阻。 他俯下身,明明没有更多亲密的动作,呼吸却落在林香盼耳畔。 夏泽安步步紧逼、嗓音格外的沙哑,低声诱哄。 “帮我把眼镜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