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夏泽安姓夏,他不但背后有夏氏,还有一整个夜宴……他本就是海城新贵,哪怕没有林氏也仍旧发展极好。如今林氏破产,他非但不会有影响,反而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而且这次的事情,保不齐都是他故意为之!否则哪有那么刚好的事!” “没错……一边裁掉我们林家人,一边让自己的爸爸里应外合攻击林氏,如今林氏股价大幅度下跌,恐怕很快就要面临下市……” 人群恐慌。 机灵一点的,已经安排底下的人等开市就立刻抛售股票。 夏泽安垂眸看着他们,镜片的眼神深邃,却始终不发一言。 “夏总,已经和杜总那边打好了招呼,多少都能接。” “好。” 原本是裁撤林氏成员导致的股票下跌,和杜雪松商量着全部吃下来,日后也方便他掌控林氏。不曾想被夏园背刺,还出了这档子事。 “恐怕明天一早开市立刻会跌停。” “价格越低越好,全部收拢,静待机会。” 夏泽安转身回去,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连林氏内部的人都开始抛售,明天几乎持股林氏的所有人都会人心惶惶。 “如果都收了的话,万一彻底破产下市,您岂不是会全部亏损……” 他回到了办公室,靠在那高档的真皮沙发上。 摇了摇头。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不赌,就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秘密去做,记得暂时不要让盼盼知道。风险大,也有可能林氏从此之后便会成为历史,她要是知道,极容易被人利用……” “好的。” 李焱应声离开。 夏泽安一人躺在沙发上,实在是已经疲累至极,全都靠意志力撑着而已。 他突然有些想她。 结婚之后,两人还不曾有过什么温馨相处的时刻。 那天晚上欺负她欺负的狠了,她竟没有生气,而是以德报怨帮他。 “夫人。” 深夜里寂静。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越是安静,人心中那些年头便越会放大,到最后逐渐汹涌泛滥,不受控制。 夏泽安睁开眼,看着落地窗外昏暗的一片。 终是思念入魔,将那电话拨了过去。 “嗯?” 林香盼几乎是秒接通,但声音却很浅很浅。 “怎么了?那边……情况不好吗?”心里太过忧虑,她其实急脾性是改不掉的,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夫人想听什么实话?”他低低地笑。 夜色下,嗓音沁如凉水,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隔着那样远的距离,隐隐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一抹嘲弄。 “新闻都在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你应该很清楚。” 林香盼抿紧了唇,心中惴惴不安。 “放心,就算林氏破产,你还是夏夫人。我夏泽安,照样养得起你。” “我是在担心这个吗?” 他明知道,她从来在意的都不是这些。 “不然夫人还想要什么结果?让我保证林氏一帆风顺,抱歉,做不到。” 林香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大半夜的大过来,就为了跟我吵架?” 男人骤然沉默。 他倒是不想吵架。 但,似乎没什么好话可说。 半晌,才终于沉声开口。 “所以,如果林氏明天当真破产了,林小姐打算如何?” 他也想要一个结果。 而这个答案,林香盼早已想好。 她轻嗤,“不是说了,会杀了你么?” “爷爷的遗愿将林氏交到了我手上,如果一个月的时间就让它破产,我又没有能力东山再起。思来想去,也只有杀了始作俑者报复泄愤。” “呵……”夏泽安笑了起来,深夜里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胸腔震动,在夜色下沁润如冰。 好久好久。 久到刚刚被她惊扰的姚素素又重新沉沉睡着过去。 那边才终于传来男人沉郁的声音。 “那我等着。” “你什么意思?真的没救了吗?夏泽安——”林香盼听出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想追问,电话却已经被挂断。 难道,无力回天? 这让林香盼内心终于不受控制地升起恐慌。 她对夏泽安的确又爱又怕,可对他的能力却从不质疑。 他是爷爷看中了交托林氏未来的人,是在普普通通的三流小企业出身的情况下,用不到六年的时间爬到如今地位的男人。 这样的能力,整个海城拥有的人屈指可数。 他不该无能为力。 除非……是故意为之。 “盼盼,你还不睡呀?”被吵醒的姚素素翻了个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她,“好晚了,月亮都睡着了呢。” 四下好黑。 今天没有月亮。 “我说话小声点不吵到你,你再睡。” “好嘛……盼盼工作好辛苦哦……”姚素素囫囵咕哝了几声,却像个孩子似的很快睡着过去。 林香盼缄默不语。 她翻着手机,试图找个人,或者找到解决的办法。 却发现自己从来就不是经商的那块料。 她甚至,连这个时候谁能帮她都想不到。 往下翻了很久,恍惚中却看到了一条留言。 是前两天的。 “林小姐,年会方便见一面吗?” 她没回。 因为是厉衍川发来的。 而此时,或许是心底实在慌张,又或者是病急乱投医,已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林香盼头一次正面回复。 “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厉总。” “明天七点,滟澜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