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现在……爷爷,爷爷!” “爸!” …… 那一夜,整个林家都充斥着哀伤。 而林香盼做梦都想不到,爷爷最后留给她的遗言,竟是让她务必要嫁人。 “嫁人,结婚……谁会在爷爷去世之后一周内订婚。” 她觉得讽刺。 可偏偏,在场那么多人听到了。 律师拿着遗嘱过来。 说老爷子财产分配的遗嘱,会在她的订婚礼后才公开。 “那就结!!明天出殡!葬礼结束后一周,盼盼的婚礼继续!”大伯母红着眼,几乎是一句话便定了情势。 情势比人强。 她要权,要笃定了老爷子的遗嘱里,继承人是林胜彬,才能动用一切关系救他出来。 而林香盼,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她换了一身黑衣,在灵堂里守着。 所有人来来回回,面带哀戚。 送了花,上香鞠躬。 而后便在一侧密谋着如何瓜分遗产。 他们毫不顾忌。 “老爷子的遗嘱只有律师知道,一切都要等下周的婚宴后才能有结果。” “要不……把周律师给?” “别冲动!目前情况未明,那林胜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老爷子心中许是早有考量,不会让他来掌管林氏。咱们都还有机会。” “那其他人?”有人在打量她,林香盼能感觉到那些审视的目光。 她并不在意。 如同其他人也不在意她一样。 “总不可能是林香盼吧?他的父亲当初就是老爷子最不喜欢的浪荡子,何况,她还个是女儿身。” 是的。 “没有人会认为老爷子那么糊涂,将偌大的家业传给林小姐。” “婚宴之后,你就可以滚出林家。这里没有任何人欢迎你,林香盼,你和你爸爸一样,被逐出家门后,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没了老爷子庇护,罗子琪对她的态度越发张扬不屑。 几乎是掐着她的胳膊将人从灵堂前拽出来。 “你给外公跪什么?你根本不配!说不定,外公会突然被气死,就是因为你的功劳!” “我不配?难道你配?”林香盼径直将她的手甩开。 她本无意在爷爷刚过世的时候与人争吵。 可罗子琪句句指责时,她突然就忍不住了。 扬起的眸光冷冽。 几乎是在对方扬起手过来时,瞬间将人推开——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院子。 议论纷纷的众人看了过来。 “你还敢还手?林香盼,现在可没人会护着你!” 她气不过,她已经被林香盼压了许多年,如今老爷子走了,林香盼一个孤女,当然是要任由她搓圆捏扁才是! 可偏偏,她竟不是林香盼的对手。 “二叔公!二叔公你看看她,外公尸骨未寒,她就敢对我动手——你要给我做主啊!” 二叔公瞥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林香盼,显然也有怒色。 但很快却敛了起来,轻咳一声,训斥着罗子琪,“灵堂上,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还有,你姓罗,不姓林,你的孝,戴的不对。” “二叔公你——” 罗子琪想不到。 明明与她们谈妥,在外公过世后,便里应外合一起谋夺家产的二叔公,竟也会偏袒林香盼。 她气不过。 脸颊的疼痛提醒她刚刚受过的羞辱,便径直提了一根棍子在手里,趁林香盼不备,便要狠狠从她身后砸下去—— “二叔公老眼昏花,可其他人心里都门清,没有人会再偏袒你!” “我!” 低冷深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木棍砸在了他身上。 林香盼赫然反应过来,扶住人,才发现是罗子琪不肯吃亏,竟还要动手。 “又是你?” 她忍无可忍。 一把夺过木棍,却是在罗子琪未曾反应过来时,狠狠砸了几次下去。 “啊!杀人了啊!救命——” “林香盼你疯了?你要打死我吗?” 林香盼知道自己下手太重。 她甚至看到了罗子琪额上渗出的血。 有人叫她停手。 但她不想停! 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在突兀地接受爷爷去世的这一天,她恨不得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罗子琪身上! “可以了!盼盼。” 直到有人拦在了她面前。 极大的力道控制住她的手,轻易将人按了回来。 “再打下去,她真要重伤,回头告你也麻烦。” “好了,爷爷看着呢,他不想你这样冲动。” 男人的嗓音温沉,扣住了她的手腕,将棍子取走,继而握紧了她的手,领着她,站在众人密布的目光里。 “夏大少,让你看笑话了。”林大夫人姗姗来迟,客气了几句,便将刚刚的一切揭过。 “我来吊唁老爷子,不曾想,撞见有人欺负我未婚妻。”夏泽安活动了一下手腕,总是温和的眉目里,难得一次溢开冷寂。 “难不成真像罗小姐说的,老爷子一走,这偌大的林家,再无盼盼的容身之地?你们……是等着我将她接走,想让我们夫妻二人,日后都与林家再无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