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姜晚的声音空泛,却依旧传入到他耳里。 “我恨你。” “恨你冷待我,恨我既不爱我,又不肯放过我,厉衍川,我不愿意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她笑,模样绝美。 “包括这个孩子。” 啪!厉衍川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最后支撑他的那股信念也彻底消失。 他终于晕了过去! “快!急救室!我请来了最好的外科医生!”小王匆匆赶过来,催着他们救人。 他看见了姜晚身下的那盆血水,只一眼,便觉得可怕,又更加心有余悸。 这次,自己当真办事不利!只希望能将功折罪吧。 “夫人您……的确狠心。” 姜晚抬头看了他一眼,苍白的唇扯开,却一言不发。 狠心吗? 她不觉得。 明知道害了妈妈的人是谁,却没有证据。 她无路可走。 姜晚觉得,她就是当初不够狠,才走到的今天! …… 很快,医生过来将她推了进去。 静谧的室内,日光依旧温暖,外头的纷扰如梦境,似乎并不存在。 医生仔细关上门,摘下口罩后,露出一张清致干净的脸。 林香盼轻哼了一声,目光从走廊外收回来。 “他一个见风使舵的,倒还有脸指责上你了。” 姜晚并不把小王的话放在心上。 “我的事,他办事不利。厉衍川这人,向来给人三次机会。他如今无非是还想赌一把,看厉衍川会不会继续念旧情留他在身边。” “厉衍川……他刚刚那样,还挺吓人的。”林香盼蹲下来帮姜晚处理着,她神情有些恍惚,“他要死了还想求你原谅他,留下孩子,差点都要被感动了。” “感动什么?要是还轻易相信他,不用算,这辈子离婚三次。” “噗!” 林香盼眼神闪烁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附和,“你说得对!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姜晚笑了,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去洗了洗手。 她自然,也会为厉衍川刚刚的行为震颤。 可事到如今,任何可能动摇她心绪的东西,她都不愿意接纳。 不信,最为省事。 她重新换上了一套衣服,躺在床上,输上葡萄糖。 “小产后,要住院观察两天。”林香盼在写医嘱。 戏要做足。 这个局,她们费了不少心思,阴差阳错的,今天之后他大概也彻底信了。 姜晚抚着小腹,只一时恍惚。 她自己做了决定,假打胎劝退厉衍川,却不知对孩子算不算好。 没有爸爸的未来,它会愿意来到这世上么? …… “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将沉睡中的姜晚惊醒。 天色很暖,日头斜落,原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进来的人,是林美芳。 “晚晚,我、我听说了你住院的事,想来看看你。我还准备了红糖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她整个人局促不安,但见姜晚没有反对,便主动坐到了病床边。 “女人小产,和生了孩子是一样的伤身,要坐小月子才好。万万不能再操心劳累……晚晚,妈妈知道错了……” 姜晚始终沉默,她对林美芳的感情实在复杂,怨愤和责怪交织,却没有一丝亲情。 “你知道线索,对吗?”她突兀地开口,让林美芳蓦地惊住。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晚晚,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妈妈对不住你……” 姜晚由着她说,很久后才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而是指着门外。 “出去吧。” 手机里已经收到了薄亚南发来的消息。 【如果你下定了决心,或许,我能给你别的帮助,比如,帮你进入这一行。至于能不能站稳脚跟,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不能也要能。 姜晚心中怨愤始终难消! 幸好。 最后一关也已经打通,薄亚南可以为她提供人脉! 她可以从底层做起,她不怕辛苦,只需要时间和精力去耗。 林美芳的出现,让姜晚更加确定,那天见过陈秀梅的两人有问题,也许……还有别人。 她怀着孩子,又无力对夏家伸出手。 姜晚用力闭了闭眸,一再告诉自己。 你不能急。 等一阵子,再等一阵子,生下孩子徐徐图之。 姜晚,你要沉得住气!!! …… 厉衍川在昏迷的四十八小时后,终于醒了过来。 厚重的窗帘遮蔽光线,他分不清日夜与梦境,恍惚地抬了抬手…… “您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护工听到动静,去外面叫了小王进来。 “厉总?医生说还得一天才能醒来着。” “她……孩子?”厉衍川嗓音艰涩,喉咙几乎是有些干哑无力了。 他还记得姜晚身下淌出的血水,一滴一滴,如利刃,一次次重重戳在他心脏上。 硕大的黑洞,冷风吹进来,生疼。 小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终是迟疑。 “夫人她……在去机场的路上。” “什么?” “夫人,应该是准备出国。她出院之后直奔机场,就在刚刚,和符星文一起走的。” 厉衍川只觉得心口又一阵绞痛! 他来不及思考,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备车!” “可是你的身体——” “我说!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