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只见谢觞身着一袭尊贵的太子服饰,他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下首的大臣,皇上不早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由太子执掌朝政,大臣们也习惯了。 今日太子殿下来得晚了一些,然而,没有人敢有异议,眼前的储君也不是好惹的。 朝事继续,由于赵尚书被卸任,户部的事也一直由两位户部侍郎代为管理,接下来户部尚书该由谁接任,大臣们也经过了一番激烈讨论。 朱御史恭敬道,“舒大人一直在户部劳心劳力干了这么多年,臣提议舒侍郎可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朱御史开口,紧接着,就有一堆附议的人站出来。 这时,有大臣突然道,“舒大人一直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按部就班,也没干出什么成绩,明显能力有限,然,户部尚书一职又至关重要,交能一个无能之人恐怕会让户部如一团乱麻,所以臣提议由江侍郎继任户部尚书一职,江侍郎虽然到户部的时间不如舒大人长,但是其能力和办事效率大家都有目共睹。” 江锦炎请假了,所以今天他没有来到朝堂上。 大臣们一听,也道:“臣附议。” 江锦炎到了朝堂上,的确办了不少实事,并且得到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认可。 谢觞稳稳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首大臣们的奏请不发一言,要任命谁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若让资历老的舒侍郎替补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他要用的是人才,并不是蠢才,前任赵尚书做了这么多手脚,整个户部这么多官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想哄鬼呢。 若不是姓赵的聪明主动认罪自首,真的将整个户部查起来,又有几个人经得住查。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当众说出来,户部现在本就一团乱,不能一乱再乱。 再加上江锦炎请假在家,此时就拍板户部尚书之职也不妥当。 谢觞沉声道:“由谁来担任户部尚书,此事的确兹事体大,等孤奏请父皇商议再行定夺,若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是。”众大臣恭敬道。 退朝后,朱御史单独找到谢觞,“臣参见太子。” “免礼。”谢觞暗忖着:他前脚惩治了朱蓁蓁,后脚朱御史就开始给孤穿小鞋。 朱御史道,“臣并不是针对江侍郎,而是他的确还需要磨炼,舒大人一直在侍郎的位置上稳扎稳打,他管理户部自然有他的一套章法,所以臣才提议。” 谢觞微笑道,“朱御史的提议孤会考虑,赵家的案子没有摆到朝堂上来说,别的大臣不知道,但是朱御史是一清二楚的啊。” “臣也是为大局考虑,江侍郎这么年轻就担任尚书之职,臣恐怕有人在背后议论,一直以来朝里朝外对江侍郎的争议颇大。” 朱御史提点,“户部尚书是六部尚书之中最重要的职位,真的给江家,朝堂上真就是江家说了算了,所以殿下三思啊!” 舒朗与朱御史并没有半点关系,他也只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这些话说给皇上听,皇上一定会认真思考。 凭太子的聪明,这些事他也考虑得清楚,太子不能因为偏爱太子妃而把户部尚书的位置交给江家。 这些话不能放在朝堂上说,但是放眼朝堂谁又不是这样想的呢! 谢觞又去了乾清宫,刚好遇到皇后从里面出来,他恭敬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子来了,你父皇睡着了,先别去打扰他了吧!”程皇后道,“母后来陪陪你父皇,他头痛的毛病越来越频繁,梅太医刚给他扎针,就让他多休息,太医也束手无策。” 谢觞静静听着,父皇的病梅太医已经下了定论,现在不过是希望他能舒坦地过一天日子就让他舒坦。 很多事他不能直接拍板还是因为皇上还是皇上。 如果是父皇,他会怎么做,他想:父皇是认可江锦炎的能力的。 但是真到了给他实权的时候,父皇可能考虑更深一些。 他甚至猜想,父皇亲自卸下了赵尚书,而又让户部尚书职位空虚,父皇一定是想让他自己拿主意。 谢觞捏紧了手指,猛然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陪皇后说了一会儿话,皇后说的也都是后宫之事,她从不参与朝堂,这就是父皇最放心母后的一点。 只听程皇后道,“皇嗣对皇族来说至关重要,母后的从未阻止过你父皇宠幸六宫,这一点太子妃还是识大体的,母后现在更多的时间都在陪着你父皇,只是希望弥补我们这些年……” “本宫听闻你偏爱朱蓁蓁,朱家对太子有所助益,母后也很高兴,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程皇后又苦口婆心,“东宫其人小主不要冷落了,她们若能为咱们皇族添丁,她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不比朝堂上的大臣们的功劳低。” “儿臣明白。” 谢觞又将程皇后送回乾清宫时,皇上还没有睡醒,他也没再进去打扰,重新又回到晨曦宫。 下人们纷纷见礼,他大步流星去了主殿,江凤华不在,红袖连忙奉上茶点,“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太子妃了,殿下请喝杯茶。” 谢觞朝太师椅上坐定,才道,“太子妃去哪里了?” “东宫小主出了些事,太子妃挨个去慰问了。”红袖说话也是有艺术的,小主们还真是精贵。 谢觞顿时来了兴趣,“出了什么事,怎么个慰问法?” “昨天朱良娣被皇后娘娘罚了,然后送回来就病了,太子妃就去了毓灵殿。”她又道,“还有别个小主们,为此事也胆战心惊……” 谢觞也缓缓听着红袖的禀报,只觉得太子妃的确贤惠,不过是一个小主,她也没必要去讨好,更不用忌惮。 朱御史不想江锦炎做上户部尚书之位,忌惮的只怕不是江锦炎,而是太子妃手中的权柄,江家没有实权,所以就连一个小主犯错病了,她都要小心谨慎伺候着。 朱蓁蓁被他责罚,又被皇后罚跪,这次朱御史没问候一声,却拿户部尚书之位说事。 难道他当真是以为前朝后宫一定是密不可分的吗? 谢觞眸光闪过一丝冷凛,喝了茶又走了,朝红袖道,“转告太子妃,孤晚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