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难言的沉默中抽完了一支烟，霍阎在黑暗中呆坐了半晌，最后还是起身将放在地上的一个大箱子收进了空间钮。 空余一个人吃完了饭，哦，也不能说是一个人。 作为家庭重要成员的机器人小八和小花也坐在餐桌前共进晚餐，小花虽然不吃人类的食物，但灵芝人参什么的还是管够的。 吃完饭，一家三口坐在落地窗前欣赏烟花表演。 冰雪星上的烟花表演是由军方负责的，这也是冰雪星一年到头难得的全民娱乐时间。这夜因为升起了防护罩的缘故，冰雪星难得的没有风雪，只剩下一片耀目的冰雪。 空余所在的整个小区都喧闹了起来，家家户户都走出家门欣赏夜空中绚烂的烟花。 看着小区广场前人头攒动的模样，空余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小区内看到这么多的人呢。 其中还有不少穿着烈焰军制服的人，或是牵着妻子的手，一同看向澄净的天空，或是肩头扛着包成棉花团子的几岁孩子，指着天空中不断变换形状的烟花逗弄。 砰砰砰的烟花绽放声中，空余靠在 小八身上，怀里揽着枝繁叶茂的小花，心中升起久违的平静。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等看完了烟花表演，空余这才回到厨房去煮饺子。 按照地球的习俗，这一夜应该要守岁的，小八已经找好了几部电影，就等着空余吃完饭陪它看了。 霍阎没乘坐飞行器，而是一路从军区走了过来，好在大家都忙着过节看烟花，没人注意到霍少将竟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这里。 空余听到敲门声时还在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等看到门外站立的霍阎时，空余心口的位置突兀的剧烈跳动一下。 男人十分高大，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可视门铃能看到的所有位置。 想起之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男人那有些奇怪的反应，空余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的酒香飘进空余鼻尖。 喝酒了？ 霍阎看着门内出现的青年，一身红色毛衣，衬得青年皮肤白里透红，一头稍稍打理过的黑发更是耀眼夺目，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霍少将，您怎么来了？” 听到青年略显生疏的称呼，霍阎有些眼睛轻颤几下，随后恢复平静。 “新年快乐，我可以进去吗？” 若是换做以前，霍阎还误以为空余是联邦哪个势力送到自己身边的人时，当空余问出这句话，霍阎能有好几种借口等着往外说。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霍阎并不想说那些没用的话，所以他选了更直接的方式。 “当然可以，新年快乐。” 人都到了门前，空余当然不能不让人进门。 听到厨房传来水开的嗡嗡声，空余急忙说道：“少将，您先坐，我去煮饺子。” 空余煮了两人份的饺子，这个点料想霍阎也早就吃过了，就算没吃过也没办法，他总共就包了这么多的饺子，就连晚餐都只做了一人份。 霍阎脱掉大衣，坐在沙发上，目光却看着在厨房前忙活的青年。好像这么多次，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多数都是在吃饭。 他是不是也应该去学学下厨？ 空余这里的暖气开的高，温暖的气温让本就喝了不少酒的霍阎有些昏昏欲睡。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彻底放松下来感觉到疲惫，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好像从五岁开始，他睡觉的时候就习惯了浅眠，以便在楚玉发疯的时候，能够快速的躲起来。 人真是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动物。 等空余将饺子摆在餐桌上，就看到这人已经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空余看了看时间，再看看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最后还是十分冷酷的将人推醒： “少将，吃饺子了。” 声音有些轻，霍阎虽然昏昏欲睡，但是多年出生入死养成的习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消失了，在空余靠近时，他就已然清醒了过来。 之所以还闭着眼睛，就是想看看空余会怎么做。 在空余推醒他的时候，霍阎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饺子也是星际难得保存下来的传统习俗，霍阎倒是不怎么陌生，只是他不太喜欢吃，主要还是烈军的大厨特别喜欢创新，每次的饺子馅总有惊喜。 但是这是空余做的，味道应该奇怪不到哪儿去吧。 这是在自己家里，也或许师兄想通了些事情，在面对霍阎时空余变得放松多了。两人像是回到了在一号边缘星的那几日，空余边吃边打开星网观看今晚的节目。 等吃完饭，看霍阎没有要走的意思，空余主动询问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 霍少将窝在宽大软糯的沙发上，欣然应允。 家里多了个人，空余就没选小八选的片子，而是挑选了一部讲述人类如何在星际建立新家园的影片。 小八其实无所谓看什么电影，或者说机器人生来的使命就是为人类服务，在主人有需求的情况下，只会无条件以主人的意愿为先。 霍阎也无所谓看什么电影，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电影。昏暗的环境里，两人各占沙发的一边，时不时就着电影情节谈论几句。 空余这才发现，星际人类在建立新政权过程中每个在他看来不太合理的举措，在霍阎这里都能得到最完美的解答。 两人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现如今的联邦政权，霍阎本来不欲和空余多说这些，但看他表现的很有兴趣，也就顺着话题多说了几句。 等电影快结束时，空余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他循声看去，却见一向精神百倍的男人不知何时早就睡了过去。 空余看了看外面时间，最终也没将人叫醒赶回去。 等着这场电影播完，又换了小八之前挑选的，也不换地方，一人一机器人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第二日，空余是被一阵哼哼唧唧的小动物叫声吵醒的。 他不知何时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卧室里的毛毯。 垂在外面的手上传来酥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