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走在前面,突然不见了,我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我想,它大概是给我指个路,还是自己走吧。可是,这条路为何如此难行呢?我急得快要哭出来,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爸爸来背我。 “晓霞……晓霞……晓霞。”远处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呼唤,我立刻朝那个身影奔去。小路的尽头,是父亲米云飞高大挺拔的身影。见到我,他显然松了口气,责怪地说:“我们刚回来,你不熟悉这里,怎么可以乱跑呢?以后别再乱跑了!” “哦!”年幼的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让他抱。他蹲下身,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灰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晓霞,就这样回去,妈妈又要罚你了!” 他抱起我,轻快地向村子里走去,路上遇到耕作的村民还不时打着招呼。 这样的生活片段,场景不断地从脑海中闪过,不停地从记忆深处涌现,让我有些应接不暇,头开始隐隐作痛。 “好了,赵晓霞,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下次再继续,好吗?”柳云峰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缓缓睁开眼,感觉还好。 海蒂和猪猪见我醒来,松了口气,快步跑来,围着我喵喵叫。柳云峰笑道:“这两只像保镖一样,一步也不愿离开你。” 我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得意,但海蒂看起来有些疲惫,我能看出,它为了带我回到过去,耗费了不少力气。我向柳医生告别,回到家后,我把海蒂放进聚灵阵恢复元气,猪猪乖巧地守在一旁,为海蒂站岗。尽管家里很安全,猪猪仍旧十分警惕,让我感到很安心。这段时间,它长大了许多,不仅个头长高了,性格也变得更加沉稳,不再总是吵着要出门玩耍。海蒂说,它更像它的父亲,有着一种天生的责任感,不像海蒂那样贪玩。 看来,麒麟王的本性正逐渐显露。 上班走进教室,发现赵君已经坐在座位上,见到我,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精神饱满。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知道他家里的事情有所缓和。果然,放学时赵君在校门口等我,说他爸爸已经出院,在家休养即可,他邀请我和王林林去他家吃饭,他爸妈都准备好了。 我本想推辞,但听说是他爸妈一起准备的,又惊又喜,连忙打电话问王林林,那丫头大嗓门地说她早就过去了。 赵君笑道:“我表姐从小就嗓门大,幸好当了老师,否则做其他工作,可能只有在菜市场吆喝才适合她。” 我听着想笑,想到她那迷人的身材和外貌,配上那豪爽的大嗓门,真是极端的对比,常常让人出乎意料,难以接受。 “有次我们去外婆家玩,有个男的从车上一直跟到外婆家。没过多久,那男的带着礼物上门提亲,刚坐下,我表姐在里面正和人电话里吵架,出来时,那男的已经被吓得跑了,礼物也没拿走。我们笑了好久。”赵君讲着王林林的趣事,我开着车,一路上笑声不断,来到了赵君家。 一进门,就瞧见王林林正和赵德汉两口子聊得起劲,看她对赵德汉那态度,不用说,这对多年分离的夫妻算是重修旧好了。我赶紧上前送上祝福,丁夫人客气地请我坐下。 饭桌上,笑声连连,丁夫人和赵德汉非得敬我一杯酒。我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一个劲地推辞。 丁夫人说:“这段时间我们家事不断,孩子都顾不上,多亏你和琳琳帮忙照顾,真是太感激不尽了。” 赵君也斟满酒,向我和王林林敬来。王林林笑眯眯地喝了,从容不迫,我也跟着她的样子喝了,随即坐下夹菜吃。其实平时我还挺大方的,不怎么怯场,但一想到赵德汉夫妇是王林林的长辈,赵君又是我的学生,心里就犯嘀咕,不太敢放开了笑。 好不容易从丁家出来,王林林问我最近看心理咨询怎么样,我简单说了说,当然没提海蒂的事,她笑着说:“看这样子,你的记忆都快找回来了,成志全肯定乐坏了。” “他乐啥?”我疑惑地问她。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王林林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从小暗恋你,你竟然不知道!” “不至于吧。”我真是吓了一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倒是说过找了我很久,但那应该是对童年伙伴的挂念吧,跟成年人的感情能一样吗? “就知道你不懂,木头疙瘩。”王林林无奈地白了我一眼。 “他还说过和前妻感情很好。”我提醒她别想骗了。 “他心里全是你,哪还能装得下别人,分开不是很自然吗?”王林林哼了一声:“你们俩都是迟钝鬼,懒得跟你说了。” 回到家,海蒂和猪猪正在练功,听我回来,猪猪高兴地扑到我怀里,海蒂则没动。我赶紧抱着猪猪去了厨房,拿出带回来的鱼罐头给它们吃。这种贵得离谱的海鱼罐头,是海蒂和猪猪的最爱,我闻着都受不了,每次都要躲远点。 猪猪最近长势喜人,几乎一天一个样,我都快抱不动它了。但它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特别,不知道自己比别的小猫大那么多,长得快那么多。最近它在学海蒂教的心灵感应和读心术,虽然还不能直接和我对话,但已经能简单表达它的想法了。 我抱着它来到阳台,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梦白湖,远处隐约可见的小岛,很好奇那位老龙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等猫猫们办完事回来,一定要让它们带我去看看龙王或神仙住的地方什么样。 “赵晓霞,等我长大点我带你去吧。”猪猪突然看着我,传了句话过来。我惊讶地看着它,它那不确定的眼神告诉我,它只是猜到了我的心思。 “你会生气吗?”它小心翼翼地问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又没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我笑着回答。 “那就好。”它松了口气,略显得意地说:“过几天我就能直接跟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