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人一番略显浮夸的表演后,唐梓语手上多了一个琉璃手串。 “比雍和宫卖的还贵,钱哥你这次被斩了洋葱头啊。”唐梓语笑吟吟地轻抚着手串,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现在的笑容挺应景,有种情窦初开少女收到心上人礼物的那种窃喜感。尽量低着头不要看我,保持这种羞怯傻笑。”钱峻洋侧着头,维持着宠溺爱怜的笑容,伸手细心地帮唐梓语拨弄一下头发。 唐梓语目视前方,边走边说。“你才傻笑呢,我只是笑你傻而已。为什么我要表现得害羞,你反倒是一副老司机的做派。” “表演的角色不一样,我扮演的是阅尽千帆的叶松然。不知道历经过多少次轮回,对付你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还不是轻轻松松。”钱峻洋目光四处观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 唐梓语很不服气,“凭什么我就涉世未深了,他经历得再多,那也只是以前。在这个时代,我才是掌握当前版本终极答案的人。你被那个老顽固压抑的太久了,思维有点赶不上趟了。为什么要羞怯,知道平时追我的男生有多少吗?” 钱峻洋只能耐着性子劝说。 “大小姐,你稍微收着点好吧。如果你平时玩的特别花,叶松然那种老古板估计都得绕着你走。所以拜托这两天维持住乖乖女的人设。” 唐梓语伸手揉了揉脸颊,白皙的面庞泛起一抹红晕。 “你看这样行吗?” 钱峻洋霎时间瞠目结舌,“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唐梓语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如蚊蚋,“钱哥,你可以猜猜看啊。” “你不会涂了什么过敏的东西吧?”钱峻洋问道。 “没那个必要,稍微用力揉一下不就行了,谁让我皮肤嫩呢,哈哈。”唐梓语笑起来,鼻尖的皮肤最先微微皱起,随后像涟漪般扩散到整张脸。 少女的皮肤是真的好,粉嘟嘟的脸颊,肤质瓷白莹润,细腻轻薄得如同透明般,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钱峻洋无话可说,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僧寮区域,游客止步”的路牌前。 “是这里面吧?” “是啊,昨天我还跟着老师太一起进去参观了一圈。咱们直接进去找人,很多居士和熟悉的香客也是这么进的。” * 普济寺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寺院面积虽不是很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各种殿宇齐全,钟楼鼓楼具备,而且连藏经阁、碑廊、后花园都有。 曾经还有一座七层浮屠宝塔。当时巍巍壮观,登临塔顶可以一览清歌街全貌。 可惜这座宝塔在数百年前的一场雷击中付之一炬,如今只剩下一个塔基。 一座七层高塔的塔基,占地面积相当巨大。 如今塔基被重新整修过,形成一个高约一米的平台,占地数百平方米,算上周围的一圈围墙,总面积超过1000平方米。 以现代的技术在原址重修古塔,无论是资金上还是技术上都很容易解决。 但普济寺并没有这么做。 同时也没有利用这一片土地,改建一些别的建筑。 这里是古城之内,空出这么大一片地皮,不管怎么看都是挺可惜的。 此时空荡荡的塔基上,一名黄袍僧人正安坐在蒲团上。手捻一串佛珠,口中默默诵经。 面上表情无悲无喜,手上动作不疾不徐,也不知道在此地静坐了多久。 “法通师侄,不知你在这封魔台上还能支撑多久?”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僧人耳中。 蒲团上的僧人一惊,双眸立刻睁开,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灰袍身影,安静地站在塔基之下。 犹如一颗古竹,虽历经多年风霜,却依旧顽强挺立着。 这个瘦小的身影正是惠恩师太。 和尚浑身一震,本就枯槁的面色变得更加颓败。 “你是怎么知道的?”和尚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老师太皱纹层层叠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嗓音干哑听不出情绪。 “寺里面馆承包出去了,现在的素面那叫一个难吃哟,最近好多老香客都在给我抱怨。这口碑要是败坏了,恐怕多少年都弥补不回来。缘智师弟几十年攒下的家底,在你们的手上一朝尽毁啊。” 老师太絮絮叨叨,一副怒其不争的口气。 法通和尚没想到,形势危如累卵之际,老师太居然还扯些不相干的东西。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呐呐无言盘坐在原地。 老师太的唠叨还没完,“你自己看看,庙里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工艺品店让外人插手进来,彻底变成了一门生意。用些拙劣的套路赚钱,把庙里的名声全给毁了。” “要说做生意也不是这么做的,咱们最大的进项是什么?是香客每年的捐款啊。如果人家对咱们的印象是精明的生意人,而并非精进修持的修行者。往后还会来这里上香吗?急功近利,舍本逐末。自从缘智师弟圆寂之后,你们就彻底乱了心性,做起事来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七颠八倒,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