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被我暴打了一顿的太监们很快便来向我寻仇了。 在某个午后,我再次路经那条巷子之时,他们自前后向我围来。 我佯装害怕,颤颤巍巍地说:“哥哥们,妹子我手无缚鸡之力,想教训妹子,有一人足矣,何须这般兴师动众?” 一个身形高大的太监嘿嘿一笑:“今儿个哥哥们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只想狠狠羞辱你一番,以报当日的失血之仇!” 其他人也跟着阴笑了起来:“对,像羞辱小林子一般羞辱你,谁让你为他出头呢!” 高个太监道:“昨日小林子刚添了老子的大腿根,还喝了老子的尿,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我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话语,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他们口中的小林子便是我的三王兄林昱。 看来我那日对他们的那一顿暴打并没有起到足够的震慑。 我顿时起了杀心。 “妹子我明白了,”我嫣然一笑,“哥哥们不过是想跟妹子玩玩儿,对不?妹子陪哥哥们玩儿个不一样的,为哥哥们助个眠,也算是向哥哥们赔罪了。” “助眠?”他们眼眸放光,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个玩儿法?” “今夜子时,后花园假山后,妹子陪哥哥们玩儿个痛快!” 翌日,卯时。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便被一则炸裂的消息给惊到了。 据说尚食殿的四位太监互相玩儿了一把虐恋情深,皆暴毙身亡。 人们发现他们时,他们的身上皆是未着寸缕,且涂满了污秽之物。 他们的口中和后庭皆塞满了异物。 其死状既可怖,又可笑。 这几个太监以凌虐弱者而臭名远扬,是以他们的死并未得到人们的同情,反而是遭到了大片的嘲讽。 “他们玩儿的也太刺激了!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 “啧啧啧,谁说不是呢?变态之人便配得上这种变态的死法!” 院外,一个老者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她佝偻着背,艰难地打扫着地上的杂物。 我探出身子喊道:“李嬷嬷,这里有一些废衣料,麻烦你过来清扫一下。” 李嬷嬷迟钝地转过头来,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你暂且等一会儿,院子还没打扫完呢。” 一刻钟后,李嬷嬷见四周无人,便走近我。 她压低了声音说:“奴婢已将剩下的致幻散连同那些酒盏一起处理掉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致幻散是我们乌国王室的秘药,由于药材难觅,是以珍贵之极,用在那几个阉人身上,着实是浪费了些。 “甚好!”我微微颔首,“阿青与王斯的帐也该算一算了!” 辰时,我正为丽夫人赶制一件生辰宴上的盛装。 阿青自我身边路过时,踉跄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谁啊?这么不长眼!” “呀,真是抱歉了!”我急急把堵于路上的杂物挪开。 阿青睨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某人勾引殿下未遂,看来是有原因的!不仅模样长得寒碜,还眼瞎、脑残!” 我入宫这几个月对阿青一忍再忍,今日若是不爆发一下,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偏头看向她,展颜一笑:“呵,你倒是不贱,连不通人事的公公都能勾引,当真是饥不择食啊!” 阿青与刘斯对食之事是我偶然间撞到的秘密。 我替他们将秘密保留到现在,便是为了今日这一出。 阿青的脸色登时变得灰败不堪,“你血口喷人!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她叫嚣着向我扑来,恨不能立刻撕碎了我。 我一巴掌劈在她的脸上,“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我倒是不明白了,你究竟图他什么?图他有阳刚之气?还是图他有权有势?据我所知,正常男子应有之物,他好像统统都有所欠缺吧?” “去死吧,你这个贱人!”她盛怒之下,与我极致撕扯。 我反唇相讥:“你才是贱,天下至贱!” 在围观人群的起哄声中我愈战愈勇,不足一刻钟,她的脸上便被我抓得斑驳不堪。 而我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我的秀发散落、衣衫破损,该有的狼狈一样也不缺。 我们的争执以齐姑姑的一声厉呵而收场。 我们各自领了十大板的处罚,滚回了寝屋。 翌日,阿青暴死的消息传来。 据见过现场的宫人们说,阿青疑是死于窒息。 有人将质疑的目光投向我。 我一脸无辜地说:“我昨日被责罚后发了高烧,连门都未曾出过,哪有机会去害人?” 同屋的絮儿立马为我作证:“柳依昨日身上滚烫的吓人,一直在寝屋昏睡。” 我有不在现场的证人。 然,我却着实去过现场,那是在同屋之人被迷晕之后所发生之事…… 待屋内终于清净了下来,我取出藏于袖口的玉女簪把玩一番。 那玉女簪虽然已被擦拭干净,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阿青留于世间的最后一缕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