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手中把玩着酒杯,神色莫名道:“我出手可不便宜,不知尔等出价几何?” 六人闻言纷纷面面相觑,为首的八字胡中年张孝全疑惑道:“大人这是何意?” 见他装傻充愣,钟云直接道:“我不要金银钱财,我只要功法,最好是刀法,太低级的就别拿来糊弄我了。” 六人见眼前少年并非看起来的那般好糊弄,只能悻悻起身。 之前还以为年轻人只要给够面子,将之抬得高高的便会血气上涌帮忙,如今看来是他们想岔了。 “金银倒还好说,只是这功法...”张孝全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样吧,太高深的功法你们即便有也舍不得拿出,质量不行就用数量凑吧,内力境以上的功法皆可, 至于功法何来,你们去买去偷去抢都与我无关。”钟云沉吟片刻,决定给他们放宽些条件,继续道。 众人面色古怪看向钟云,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侠肝义胆少年,竟如此面厚心黑。 不过当下有求于人家,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捏着鼻子应下。 毕竟再找不出比钟云更适合的人选了,若事不成他们也不用交酬劳。 一旁抱琴的铁飞花只觉潜龙榜第一的琴魔,与传说中不太一样,形象倒是与师弟师妹所言一般无二。 “钟大人可要去查验尸首?”张孝全问道。 “不用了,死人有何好看的,你等将此案始末的卷宗给我便是。”钟云走出雅间向楼上边走边道。 “这...可卷宗在府衙手中...”张孝全有些为难道。 “去吧,我相信你等的能量。”钟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六五人只能无奈离去,留下一人招待钟云三人上楼。 办案确实要卷宗,他们也没理由拒绝,只是当五人走下楼梯,就看到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行色匆匆跑来。 管家见到张孝全终于忍不住失声道:“老爷,出大事了,杀疯了,那魔头杀进城里来了。” “什么?那妖女这次祸害的谁?”张孝全以为家中又有人出事,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张兄莫急,且听他把话说完。”旁边一人连忙将其扶住劝道。 “是那琴魔钟云,不但将蛇妖斩杀,还杀了官兵与张道长,数十渔民被他活活烧死。”管家强忍着心中惶恐,一口气将话说完。 毕竟选祭品祭祀河神一事,他们这些世家也都有派人到渔村挑选。 若那魔头当真发起狠来,要将参与此事之人一锅端了,他们这些世家富户也得遭受牵连。 张孝全听闻不是家中出事才松出口气,但心中又是一紧,没想到刚才温文尔雅少年竟是个杀星。 不过想到刚才钟云并未直接发难,想来此事应该不会真拿他们怎样,毕竟他们也只是被知府逼迫才上的贼船。 在大虞勾结妖魔乃是大罪,马俊杰自然不会独自承受风险。 这些世家富户都被以各种理由绑上了战车,如此也不怕他们去举报高密。 “看来这卷宗不好拿啊...”张孝全喃喃道。 ...... “原来是王老爷,请问王老爷‘赏花’还是‘弄月’?”小厮见一身锦衣的王有财,连忙屁颠上前迎接。 王有财不答,反而一脸陪笑看向钟云道:“钟大人您看?” “‘赏花’如何?‘弄月’又如何?”钟云饶有兴趣问道。 未等小厮开口,王有财就率先开口解释道:“‘赏花’是清倌人,‘弄月’是红倌人。” 钟云正要开口,忽的脚面被踩了一脚,见绿竹正恼怒看着自己。 他轻咳一声道:“那就赏花吧,我年纪还小弄月就不必了。” “钟大人瞧您说的,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小妾都娶三四房了。”王有财怕钟云年轻人脸皮薄,连忙堆笑道。 钟云脸一黑,没看到他鞋子上的脚丫还未抽回吗?他只能尴尬道:“我炼的童子功,不达天人不能近女色。” 王有财见状心中过犹不及也不强求,连忙笑呵呵的像个龟公般在前引路,跟回自家似的。 几人在四楼喝茶悠闲喝茶,观赏着外面雪景,倒也另有一番风味。 只是冷风灌入,几个没修为在身之人却有些受不住。 钟云无奈只能亲自上前关窗,却见楼下传来呼喝声,大批官兵将千机楼团团围住。 为首的马俊杰一身青袍官服,看起来威风凛凛,其身后站着五名气息浑厚的黑袍人,身上都带着斗笠。 “全都不许动,本官今日抓拿反贼,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马俊杰大手一挥就欲让众官兵冲进楼中。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从钟云窗前落下,两人刹那间只有一尺之隔,甜腻的女子清香耸入鼻尖。 钟云只觉女子身影有些眼熟,但此时只匆匆一瞥女子背影,未能看清其容貌。 女子一身白衣金边宫装,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钟云居高临下看去也只能看到其侧颜。 女子从如从如此高楼下坠,竟稳稳落下在地面站稳,仅此一项便知此人实力不简单。 宫装女子向马俊杰微微欠身行礼,“不知大人要抓何人?小女子或可代劳将其请出,就不必劳烦诸位了吧。” 她言语虽看起来颇为恭敬,但神态却是清冷异常,看向众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哟,千机楼新来的姑娘?本官竟从未见过,看来千机楼的好东西都藏起来了啊。” 马俊杰一副色眯眯做派,盯着宫装女子上下打量。 宫装女子见状双眉微皱,眸中隐隐散发金光。 “不知大人所寻何人?”宫装女子继续问道,不过声音却冷了三分,显然对马俊杰的做派很是不喜。 马俊杰自然也不会忘了正事,这姑娘还在楼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办完正事再来千机楼叨扰一二。 “听说钟云那魔头进了你们千机楼,你们千机楼可别做那藏匿反贼的蠢事。”马俊杰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大义凛然道。 宫装女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将一楼掌柜唤来低声问询几句后,便转身回望高楼。 戏谑的笑容居高临下俯视而来,钟云声音玩味道:“好久不见。” “是你!”宫装女子清冷神色终于动容,声音惊诧中更多的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