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 看着红墙黄瓦金碧辉煌的皇宫,钟云拍了拍身上灰尘,手持圣旨当通行令正要进去,却被金吾卫拦下。 “将刀留下,皇宫重地不得携带武器。”守门金吾卫冷声道。 钟云依言,将制式雁翎刀与弯刀递出。 金吾卫接过弯刀,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很快收敛。 “背上是何物?”金吾卫依旧拦着。 钟云将包裹取下打开,解释道:“一把琴而已,并非武器。” 两名金吾卫见天魔琴散发着幽幽寒光,双眸不由一亮,但很快又收敛神色,严肃道: “此乃魔琴,岂能以寻常视之,且先留下,出宫再还你便是。” 钟云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那就有劳了,在下已将二位相貌记下,待出宫定不会寻错人。” 两人闻言心中一凛,似想到什么,随即脸色一整,佯装大怒:“两把破刀一把破琴,莫非我们兄弟还会贪了你的不成?” 周围守卫金吾卫听到骂声,纷纷好奇扭头看来。 钟云不再多言,直接进皇宫,很快旁侧就有一名宦官给他带路。 见钟云走远,金吾卫恶狠狠在地上吐了口浓痰。 这皇宫格局与前世的故宫差不多,不过建筑群相对少了许多。 钟云很快被宦官引领到御书房,只见姬秋雪正端坐案台后皱眉批阅奏疏,对两人充耳不闻。 “咳咳...臣参见陛下。”钟云轻咳一声躬身行礼。 姬秋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平身吧。” 她走出桌案,将一沓奏疏啪的一声直接扔在地上,冷冷道:“有朝臣弹劾你修炼魔功,你可认?” “祭天大典上,臣不是向陛下禀报过了吗?”钟云疑惑道。 “朕说的是吸人功力一事!”姬秋雪猛的提高音量,犹如暴怒的母狮子,双眸冷冷盯着钟云。 “亏朕还以为你天资过人,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怪不得修为提升如此之快!” “那敢问陛下,臣可害过无辜之人,可有做伤天害理之事?”钟云语气依旧平静。 “大胆!不知尊卑的东西,如何跟陛下说话呢。”身后的宦官大声呵斥。 钟云猛的回头看向那名宦官,厉声道:“大胆!我与陛下君臣对奏,岂容你这阉狗插嘴,你想干政不成?滚出去!” 那名宦官脸色由青转黑,由黑转白,手指着钟云,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匍匐跪地低声抽噎向姬秋雪卖惨。 “呵呵。”姬秋雪一声冷笑,“好啊,去了一趟燕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不敢,臣据实禀奏罢了。”钟云语气重新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大骂阉狗的不是他。 “听见没,咱们钟大人叫你滚出去呢,还不快滚!”姬秋雪看向地上的宦官冷冷道。 宦官闻言身体一颤,根本不敢抬头,只低声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姬秋雪忽的上前几步逼近钟云,强大的气势企图压退钟云,钟云只是静静站立无动于衷。 直到两人距离只有半步之遥,双方都已能听清对方的呼吸声。 “陛下请自重。”钟云眼眸低垂语气不温不火。 “你!”姬秋雪脸色一僵,随即转换话题咬牙道:“镇蛮关守将杨江是不是你杀的?” 钟云后退一步面带疑惑,“杨江死了?”随即面露委屈失声道:“无凭无据的,陛下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啊。” “袭杀朝廷命官乃是大罪,臣身为钦差岂会以身试法。” 说了半天,这女帝叫他来不问燕州军政,不问北蛮叩边,反倒第一时间向他问罪。 到了此时,钟云再无谈下去的心思,离京前对姬秋雪的一点旖旎也消散一空。 这大虞本就病入膏肓,再摊上这么个任性的皇帝,天要下雨,大虞要亡,谁也拦不住。 姬秋雪返回桌案将大片奏疏推倒在地,大声质问:“为何群臣都说是你杀的杨江,这些全都是!” 姬秋雪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钟云,双眼已充斥着血丝。 “哦,原来陛下是被逼宫了,想拿臣撒气啊。”钟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臣身体不适就先退下了。” 没想到女帝竟是如此软弱,对朝堂一点掌控也没有,亏他还以为练武之人手段会果决霸道些。 他已经有些担心沈梦跟丫丫了,希望不要所托非人。 杨江被杀的消息比他还快回到京城,必定是镇蛮关杨江的人报信,以此前两人过节,必定率先怀疑他。 以他对那些世家的尿性,只要稍有怀疑是他下的手,都会遭到针对报复。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百户武官,根本不值得朝堂公卿顾忌。 看着头也不回直接离去的钟云,姬秋雪一愣,没想到钟云如此放肆, 她气急败坏:“好好好,你走是吧,明日你自己应对群臣弹劾吧!” 钟云充耳不闻,脚步飞快向皇宫外走去。 想起在燕州的种种,吃树皮,易子而食,当初难民棚自进去后见到的惨状,即便他杀人不眨眼也觉得震撼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