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眼前一幕心中生喜之人可不只有楼明骁一人。 那一众对雪公子司徒沐雪倾慕已久的世家公子、文人雅士之流早就不爽苏君月许久了。 此前四国演武之时,苏君月乃是为云夏而战,更是代表了他云夏一众将门子弟,自是不能、也不该、更是不会那般不分场合、不明事理的取笑,毕竟往昔多年的圣贤之书可不是白读的! 忠君报国这几个字怎么写,他们心里还是清楚的。 人嘛,心里总是会有那么几条不可触碰的底线、不可逾越的原则。 但眼下可是不同。 如今的这一战,苏君月只是那个选择了混迹江湖的苏家二少,闯出了几分名气的武绝真传。 对方也不再是此前的别国天骄,而是武阁的供奉,是他云夏昔年的开疆夏皇,是武道大宗师! 这前辈指点后辈的事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说道,自然是想笑就笑了。 若是不够?那就开怀大笑! 细细看去,一时间竟是有不少人在看到苏君月被一拳轰飞后拍手叫好,喜上眉梢。 而这一众后生弄出来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凉亭内众人的注意,司徒文见状不禁也跟着开起了玩笑,扭头看向苏重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家这小子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李忠泽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相国大人此言差矣!今时今日,苏小子的人缘怕是要更胜往昔哦!” 试问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自然是当即便听出了李忠泽的意有所指,纷纷朝司徒文投去了略显几分揶揄的目光。 就连苏重远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文,想瞧一瞧这位相国大人究竟会如何作答。 然而,谁料司徒文面对几人那灼灼目光非但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心虚或是愧疚,反而还有几分喜闻乐见的模样,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有道是……好事多磨嘛!” 呸!臭不要脸!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众人闻言纷纷给了司徒文一记白眼。 紧接着,就听一旁的柳宵很是直白干脆地说道:“话说,你那宝贝孙女该不会是真的瞧上苏家那小子了吧?” “昔日除夕夜宴之上的一曲凤求凰是如此,今日四国演武的文法剑舞也是如此,你家那小丫头似乎是有意想要将苏家小子推到台前来啊?” 而柳宵口中的这个戏台自然就是世家豪门之争了。 自苏清河称王的那一刻起,苏家势起便已成定局,任谁也无法阻挡,而这一切都出自这位许久都不曾出现过朝堂之上的司徒相国之手。 如今两家又要联姻,那些人哪里还坐得住? 要知道现如今最大的声音不就是某些人口口声声说那苏家小子行为举止如何之纨绔,性情如何之顽劣,配不上司徒家的妙女吗? 甚至还拿文道一脉不容卑劣之人亵渎为由裹胁天下文士对两家婚事施压、阻碍。 虽说这等口诛笔伐、以势压人的手段就像是陈芝麻烂谷子一样毫无新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等手段对司徒家这般地位非凡且声名显赫的世家来说犹如打蛇七寸一般直接有效。 甚至这里面是否有宫中之人参与也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 望着柳宵那一双泛着精光,意味深长的眸子,司徒文缓缓给自己添了一杯新茶,而后浅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若要想钓得上来鱼,自然是得先撒饵料了。” 果然如此! 闻言,众人眼中皆是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倘若能以小辈之争破坏两家联姻一事那自然再好不过。 反之,如若苏家那小子能以无敌之姿强势碾压过去,那么彼时脱去了纨绔浪荡子名头且有着演武魁首之名的苏君月便与司徒家的那位雪公子般配得很了! 如此一来,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便无法继续揪着苏君月那一身劣习不放,也无法再以此煽动那些读书人生事了。 毕竟那些读书人可是有一个算一个皆自诩明辨事理之辈,彼时那些人各有其理,自然是谁也瞧不上谁,免不了成了散沙一盘。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反倒是那些将门子弟不必多虑,因为将门众人一直信奉的都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这手底下见过真章之后,哪怕仍旧有人心怀不忿却也不会再三生事,顶多也就是灌灌酒、闹闹洞房就是了,再不济双方约下个日子,择日再战呗! 总之,没人会去絮絮叨叨、说三道四,学某些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这联姻一事自然也就再难更改。 当然了,若是苏君月没这个能耐,那最后结果会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来也知道不会太好就是了。 可以说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司徒家、苏家乘风扶摇而上;赌输了,那两家的婚约自然就要作废,司徒家也再无法借上苏家的这阵东风! “如此下注你司徒家就不怕玩脱了,又或者说你司徒家这一老一小就这般看好那苏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