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揉揉向思思的脑袋,道:“丫头,他不是那么好削的,盘踞东三省的巨枭啊,真要削他一顿,东北立马大乱,咱们只能智取。” “比深海大佛还厉害?深海大佛都削了还怕他?” 阿呆哭笑不得,解释道:“倒不是怕,最主要的原因是咱们在东北毫无根基,能削赵北辰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龙国三大巨枭哪一个都不容小觑啊,他们的势力错综复杂,不是单单靠武力能解决的。” “这么说削不了他了?那以后万一那头老虎欺负草原上的阿爸阿妈怎么办?” 向思思噘嘴望他,阿呆起身,望着蒙古包外,那篝火燃尽的灰尘,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小到一个团队、大到一个国家,没实力就会被欺负,这是群居动物的本性,你可以帮助他一次两次,但帮不了一辈子,自强是一个人立足这个世界的根本,当他开始拼命的一次次战胜自己的时候,全世界都会给他让路。” 向思思放下酒瓶,双手支着脑袋望着阿呆,眼中迷雾升腾,哥,你光着脚跑了这么多年,这是你用无数的苦难换回来的生存法则吧? 杨卫东怔了怔,手中的卷烟燃着袅袅烟气徐徐上升,他野心不大,只想守着义父留下的牧场,但草原风波骤起,克什克步步紧逼,祥和的草原已经没有净土,他只能奋起反抗,曾经朝夕相处的好友一个个死于刀下,孩子的哭喊、女人的无助深深刺痛了杨卫东,最后,连亲如手足的查尔巴也遭暗算,他失去了最后一个能共同扛起草原的人。 “大兄弟,你说的对,我们依靠不了任何人,我们必须要自强,这次比武即便赢了,东北虎也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们草原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年打不赢就两年、两年打不赢就三年,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草原我们绝对不能拱手相让!”杨卫东丢掉烟头,斩钉截铁! 阿呆默然,杨卫东的刚烈让他无法开口,其实向洪日虎妥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只要他肯低头,东北虎绝对愿意支持他统治草原,扶持一个能力不足的克什克远没有杨卫东那样省心。 阿呆点燃一根烟,道:“我是说东北虎不好对付,但没说过对付不了,狗哥,摆明了说吧,你有多大的胃口?” “让草原恢复宁静,替死去的兄弟照顾他们的妻儿老小,就这些。”杨卫东道。 阿呆突然怔住了,莫名的他有些感慨,杨卫东不大的理想中透露着责任与担当。 杨卫东是个懒散人,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接手牧场只因为义父的遗愿,这些阿呆是知道的,从前他只需要守护牧场,没心没肺的活着,而现在他要守护整个草原,用自己余生所有的一切! 那些血与泪,欢与悲深深烙印在他骨子里,草原就是他的一切了。 家国情怀,阿呆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脑海中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充斥,他任由思绪游荡,漫无目的中,一个老头在讲述着战火纷飞的岁月…… …… 那些思绪还在游荡,阿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嘴边轻声道:“我去与东北虎谈一谈,若顺利则万事大吉,若不顺利东北以后就没有虎王了。” “大兄弟不可,这些年东北虎威望与日俱增,无人敢捋他虎须,他的老巢更是龙潭虎穴,进得出不得,一个不慎便会饮恨其中啊。” “屁的龙潭虎穴,我又不是没跟他打过交道,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哪个不是乖宝宝,现在一个个倒人五人六了,谁敢不服,大嘴巴子抽他!” 阿呆平静道,没有豪言壮语,仿若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说完之后他笑了,此时才知道游荡的思绪在诉说什么,想当年,十二生肖所过之处,大小混子如同老鼠见了猫,乖的跟孙子一样,他们遵从指定的法则生存,敢逾越者无一例外被诛杀,那是一段平和的时期,那是一段铁血峥嵘的岁月。 而如今,群魔乱舞、宵小横行,只因为,一个铁血的老人去世了,阿呆累的不欲再生任何事端,他只想报完仇,带着在乎的人遁于世外。 但杨卫东的担当让老人种下的种子再次发芽,谆谆的教诲萦绕耳边:人活着总要守护一些东西,譬如鲜花盛开的季节里美丽的花骨朵、满院子奔跑嬉戏的孩童……对我而言,要守护的便是无数先辈用血肉灌筑起来的,我们崭新的国家,他可以让人不计荣辱、他重于泰山…… 阿呆走出帐篷,他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头望满天繁星。 几年来,所有的经历在脑海细细流转着,愤慨与不甘、消沉与低迷,自己在抱怨与丧志中度过,自己自爱自怜,仿佛是世界上最大的可怜虫,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换做老头子或许只是淡然一笑而过吧? 老头子,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教导,我没有用心去守护你心心念念的国家,而现在我懂了,逃避与退缩永远过不去心里的坎,宽阔的胸怀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随着信念的坚定,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微风轻拂,蛐蛐鸣唱,阿呆静静的躺着,如一副流动的画卷,碧波涟涟、似真似幻。 不知过了多久,他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念头通达、明心见性、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阿呆起身缓缓打了一套拳,他打的极为缓慢,空气中无人般平静,没有丝毫涟漪,某一时刻,阿呆收拳而立,他对着京城的方向屈膝而跪:老头子,你的教导我始终记得,终有一日,你一手调教的得意门生将重回大众视野,终有一日,我向飞扬必将正大光明去看你! 阿呆重重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斗志激昂:赵北辰,此时别说三招,就是你散佛八式齐出又能耐我何? 洪日虎,你识相还好,若不识相我让你变成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