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一天前,阿呆的实力有了质的提升,现在就算直面深海大佛,他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能有如此进步归功于他在油尽灯枯之际,硬生生又被逼出潜力,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个度,他挖出了超过身体极限的潜力,对应的是不可修复的创伤,但机缘巧合下,独属于大宗师的势被他领悟出来,他用超出自己理解的势修复了超出极限的创伤,真可谓福祸相依、命无定数。 而他的底蕴自此之后悠长而深厚。 …… 鸭舌帽望阿呆,道:“恭喜你,战斗力迈入新高度。”言语中不咸不淡,似有不屑。 “感谢。”阿呆道。 “举手之劳,犯不上。”鸭舌帽说完向地库电梯口走去,在电梯打开的时候,他道:“我知道你是谁,也听过很多你的传说,但今日你以宗师之境肆意屠杀七十八条人命,他们是混迹于底层的臭鱼烂虾不假,但那也是一条条人命,恕我直言,你所行非君子所为。” 阿呆笑笑没说话。 鸭舌帽转头望他,道:“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你的血已经冷到如此地步了吗?” 唉!恩怨分明,你与她如出一辙啊,阿呆抬头看向鸭舌帽,良久,他道:“杀人不是境界高低,而是有没有杀人的意念。” “呵、你是想告诉我那些都是该死之人,你在替天行道?他们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自有律法衡量,你凭一己好恶屠杀几十条人命,真的问心无愧吗?” “你说的对。” 阿呆不再言语,他不想辩说自己当时如何身不由己,对于当下一切以结果盖棺定论的龙国来说,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 鸭舌帽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想起某个人,犹豫一下写下一串数字放在临近的车头上,道:“这是我电话。”说罢,走进电梯。 阿呆将纸条揣进口袋,我若自己死又何妨?但有妹妹,接受别人施舍又何妨! …… “漫漫人生路,泥泞与鲜花相伴,苦难与欢笑同行,你看前方壁立千丈,你看脚下遍地芬芳,走过的路波涛汹涌,闯过的关似血残阳,开怀时泪洒长空、伤心处独对苍穹,风雪压我二十年,我笑风雪轻如棉,峥嵘岁月化作酒,欲举酒杯无人陪,欢笑只在梦中求,独饮长夜一人醉!” 碧波荡漾,阿呆枕在船头,目光所及,满天星光。 向思思望他,大叔,你脑子还没好吗?她脱口道:“哥,想喝酒我陪你啊。” 称呼怎么变了?阿呆嘴角上扬。 “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大醉一场?”向思思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 阿呆轻笑,道:“再叫声哥。” “你是不是很得意?我想怎么喊怎么喊,你管不着。”小丫头挥舞着拳头凶狠狠盯着他。 阿呆起身揉着向思思小脑袋笑笑,道:“小孩子家喝什么酒,喏,拨这个号码能找到你妈,自己报个平安吧,我去洗个澡,记得,是报平安,别乱说话。” 阿呆说罢将手机递给向思思,翻身扎进水中。 “知道了,更年期的大叔,哼!说了半天没提一个苦字处处透着苦,你既然那么想当我哥,以后我叫你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向思思望着一圈圈荡漾的湖水,随后看着标注妈妈的联系人拨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她道:“您好阿姨,我是向思思,我妈和您在一起吗?” “你等一下。”电话那头传出走路的声音,很快陈岚紧张的声音响起:“思思,是你吗?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妈,我很好,和一个大哥哥在划船呢,他对我可好了,下午带我去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去商场买衣服,现在出来划船玩,我们带着薯条和饮料,好惬意啊。” 向思思说的是实话,大叔从停车场出来貌似从容了好多,居然大摇大摆随处溜达,再也没有被追杀的紧迫感。 “那之前呢?你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啊,挺顺利的,大哥哥说要带我离开深海,去浏览大好河山,你就放心吧。” 小丫头说谎张嘴就来,只是眼中被泪水浸湿,语气中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陈岚同样在流着泪,女儿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深海的消息已经传来,巷口大战,七十八条人命被毙,辟毒金刚被废,她不用想也知道女儿经历了何等的凶险,甚至她知道了更为准确的消息,女儿口中的大哥哥任凭刀斧加身,用命为女儿闯出一条血路! 那一刻,陈岚才知道裴家大媳曾经的话语多么沉重:“在我儿子没倒下之前,你女儿绝对安全!” 陈岚压抑着语气中的颤抖,道:“那就好,你一定要听大哥哥的话,不许调皮,不许惹大哥哥生气,照顾好自己,你要是不想离开深海,妈妈帮你找个地方,你和大哥哥一块去。” “不用了妈,大哥哥也给我找了个地方,但我还是想和他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你跟我爸说一声,就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向思思一夜之间长大了,她知道父母面对着残酷的斗争,妈妈所找的地方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牌,她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他们的计划。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陈岚只觉得自己好难受,这一天一夜的牵肠挂肚只化作一句话:“嗯,我的思思长大了,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去接你。” “知道了妈,那我挂了?”向思思道,不是不想多说,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怕被妈妈听出异样,只是在挂断电话的瞬间,她冲口而出,道:“妈,我爱你!” 从没有说出的词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的那么自然,向思思抱着电话泣不成声!陈岚听着嘟嘟的忙音,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无声的呐喊:女儿啊,妈妈也爱你!你若有什么意外,妈妈让整个深海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