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真的在于家的鸡窝里面找到一块鸡蛋大的白玉石,经玉石店的掌柜辨别,这块白玉石是上等珍品,价值不菲。 如此便正对上贺永口供,那白玉石被官府收缴。 任凭于大郎的母亲与娘子喊冤,可白玉石确实出自于家,满口说不清。 不过,胡知州见于家无壮年男丁在场,也没有为难在家的老弱妇幼,只说即便他们不知于贵行为,却有帮其私藏不明贵物之嫌,待于大郎归家之后,去县衙听训。 这也愁坏了于家的人,个个被吓得不轻。 “他们这是为了应付贺永的话,置于家人的名声于不顾!” 姜落落得知此事很生气。 若街坊邻居见本该与于贵断绝关系的于大郎一家还帮于贵私藏宝贝,会怎么看待他们这家人? “不出所料。”杜言秋对此并不意外。 当贺永供出“玉”字,他就想到会有个配合去印证他的话,如此才能让缠在于贵身上的事看似有个完整了结,也能顺着他在大堂上说的话,给李素松绑。 “柳玉郎怎么还不现身?”姜落落有些迫不及待。 眼下,只有柳玉郎的出现才能帮于家解难。 “不急,再等等。” 杜言秋倒是很能耐得住性子。 …… 而衙差去做的第二件事也很快有了结果。 胡知州除了在衙门安排人手,还特意将罗星河从樟树林那边调回来,交由他负责去语口渡查办。 “别提了,除找到被关押在地窖中的那个早已不成人样的药铺学徒徐林,还有一口枯井中养着的数条蛇,埋在枯井旁的两具残尸之外,再没多抓到一个活人。不过,还在屋子里发现条通往一里之外的暗道,应该是为避人耳目,方便走动的。” 这就是罗星河的收获。 姜落落查看了那两具被带回的残尸,通过对骨骼切口粗细大小等比对,确定单独卸掉的四肢确实与于贵吻合,而两具分别断胳膊断腿的尸身也正是那冒充于贵四肢的主人。 就此于贵、伍明、阿福三人尸骨各自完整归位。 “这俩人均是死于胸部被刺,与于贵背部贯穿前心的致命伤一致,皆为约宽一寸,中间厚两边薄的双刃利器所至。不过于贵的双腿有中毒迹象,因被及时砍掉,而未影响全身。”遮着口鼻的姜落落查看之后道。 这三个人都死去十多天,在这入夏时节,尸身早已腐烂不堪,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于贵腿上这几处的肉烂得更厉害,细看其中分别有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小孔,因曾出现水泡或红肿,小孔位置略突起。” 姜落落戴着布手套拿着小刀,在于贵双腿上一一指出。 “于贵曾被蛇咬。”罗星河当即想到。 “没错,这些小孔便是蛇牙留下的。凶手替换于贵双腿,就是为了遮掩此事。舅舅,你不是说那院中的枯井里养着几条蛇?于贵当初应该就是双手扣着井沿,身子吊在井中。双腿被下面的蛇咬到,双手被井沿磨破,还有当初查验到于贵胸部有大片摩擦损伤,也是在他挣扎时与井壁相磨所至。” “那发现他时,除砍断胳膊腿,衣衫他处整齐无损,也是被故意替换掉,就为遮掩身上的可疑破损?” “想来是的。若我们知道这些蛛丝马迹,就会从蛇窟,或者井洞之类的方向去查探。这可不是把蛇放在哪里吓唬人那么简单。” 当初,他们在龙王庙见到那条突如其来的蛇,只当是有人故意抓条蛇来使怪,也没想到会有人守着一口蛇窟,更不会想到有人在平常宅院的枯井里养了一堆蛇。 “若如此当回事儿去查,肯定会留意到语口渡那边的传言。”罗星河道。 “什么传言?关于蛇妖之类?”姜落落问。 “差不多吧。也是我们查抄那所宅院,网了两筐子蛇,被附近的人看到,他们才明白真相。他们说,那家人是个绝户,只有个女儿远嫁在外,五年前老夫妇相继病逝,女儿便将院子倒手给牙子转卖。后来也不知落在何人之手,反正平日很少见那院子有人出入。” “两年前的一天,有小贼想潜入那院子偷盗,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那小贼吊在树上,身上缠着一条蛇,幸好那蛇没动静,没把小贼给咬死。那小贼只记得他刚翻进院中就昏了过去,后来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更奇怪的是,之后接连三晚,都有人见那院子的墙上盘着数条长蛇。” “有人说那院子被蛇仙盯上,小贼冲撞了蛇宫,才出此奇状警告。蛇又被称为小龙,咱们这儿的百姓又都信奉龙王,所以那附近的人就再不敢靠近此处,打扰蛇灵。” “他们说很少见那院子的人,那也是见过吧?”姜落落问。 两年前就出了这事儿,那这院子的问题可是存在挺长时间。 “嗯。”罗星河道,“白天的时候,有人见是个文人衣着,也有人见是武夫装扮,进过那家的门,但都没看清样貌,只是匆匆瞥到一两眼罢了。夜晚的时候是从没有人见亮过灯。我还找到经手这院子的牙子询问。那牙子说,在两年多前,是个家仆模样的人揣着现银从他手中换走房契,户主姓名也没经证人画押变更。那家仆后来他是再没见过。” 姜落落看了眼一旁没有吭声的杜言秋。 似乎没人知道这院中的情况。 李子义是曾躲在那院中,可他只说与贺永来往,至于伍明、阿福、于贵是如何被杀都没有亲眼见到。 那个徐林,自被贺永逮到,就一直关在地窖里,暗无天日,若不是被官差救出,都不知如今到了何月何日。 这两个从贺永手中活下来的人,都是仅知贺永。 “贺永与冯青尧一死,所有事都跟着戛然而止,多说无用。” 直立在旁侧的杜言秋冷冷地盯着那三具尸身。 “不是还有贺永的那帮子狗腿?”罗星河双臂环胸,“他们是贺永的人,冯青尧那边呢?从他家中没问出什么,就当真只有他独自一人,没带其他手下行事?那牙子不也说当年是个家仆出面买走房契?得让那牙子去冯青尧家认认人。还有,再把贺永留下的那帮人仔细审审,说不准还能供出几个闻风而逃的从犯,拖带出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