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大人,这可是龙王座下仙使显灵,告诉我们的消息,龙王仙使的话岂能有假?” 众人皆言。 如今在上杭,谁不信奉龙王? 龙王显灵又不止一两次。 每个祈福日,都有人求得所愿,还不是受龙王恩赐? 如今,他们也有幸开了眼! “主簿大人,都是假的,是假的!” 跟随而来的姚冬爹娘极力否认。 此时,他们也已清醒过来。 他家儿子分明说没有偷盗辟邪镜,那辟邪镜怎会出现在儿子的枕头中? 怎么偏偏在姜落落二人来过之后出了这事?他们又怎么突然昏睡一宿? “主簿大人,都是假的!” 见爹娘当众,如倒豆子般将昨日发生在姚家的事一个蹦一个地倒了个干净,姚冬想阻拦都拦不住。 他们的儿子没有杀人,怎能是龙王爷指定的凶手! 相比得罪杨雄,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他们更怕被扣上受龙王爷惩治的恶名,稀里糊涂死于那假冒龙王的歹人之手! …… “主簿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啊!您若不信,可找来那杜言秋与姜落落对质!草民要当面问问他们,为何要这般诬陷我们!” 姚冬爹娘砰砰地磕头。 不过,他们想求张主簿帮忙说句公道话,没敢多嘴说出是张主簿帮姚冬从县衙逃掉的事。 又没少了那杜言秋! 张州珉压下心中烦乱,“你这话说得可是前言不搭后语。你们说是杨雄要了伍明与阿福性命,又派人毒杀你的儿子姚冬灭口。可是,杨雄与伍明、阿福二人又有何恩怨?” “从未听我家兄长说认得杨二公子,否则想求杨二公子的好处都来不及,怎敢得罪?”伍桃儿道。 孙阿婆也说,“与杨二公子有关的那些话,我老婆子也不信!若说阿福将辟邪镜抵给伍明,伍明又因为引火烧到那伍文成的娘子,这姚冬拿此事要挟伍明勒索钱财,最后又杀了二人……倒是说得通啊,这姚冬分明就是见财生恶念,不知如何诓骗走了阿福!” “不,我家冬儿原本是被伍明骗了!当他得知事关人命,已想与邓知县坦白,决定带伍明投案,是那杨二公子插了一手,不准他泄露此事!” 姚父打开放在身旁的包裹,里面是他小心翼翼带来的茶壶。 他“一觉”醒来,只有这只茶壶还在,留在他们屋中的桌子上。 为防万一,跟随众人来县衙时,没忘将这茶壶也带来。 “这就是被武辰下了毒的茶!你们不信,可以验毒!” “毒也能是你们自己下的!” 众人不信。 “还有我儿的伤!” 姚母扯开姚冬的衣衫,又解开包扎的绑布,“你们看!这么狠的两刀伤,也能是我们自己下的手吗?” 有人来到姚冬身边查看,“伤势不轻,但并非要害。” “并非要害也是伤啊!难道非得要我儿半条命不可吗?!” 姚母含泪质问。 王里正也走过去看,“这……确实是下了狠手,也是刚被砍伤不久。” “这就是杜言秋砍的!”姚母恨极。 “你不是说,因姚冬不肯来县衙说实话,才挨了杜言秋两刀?也就是承认姚冬原本知晓伍明与阿福的事?”王里正当众确认。 “是。”姚母硬着头皮点头,“可我儿仅仅知道一些而已。我对天发誓,我在公堂上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点谎言,天打雷轰啊!” 见此情景,众人纷纷议论。 “也许是真的?我们去姚家时,见他们正睡得踏实,若刚动了这么重的刀子,怎能轻易睡得着?” “我看他们倒有些像是受了冤屈,若凭空污蔑杨二公子,死的怕不止姚冬一人,还要连累姚冬在外谋生的大哥。姚家人能想不通这个?只让姚冬一人受死不成,非得赔上整个姚家都跟着遭殃?” “若如此,那昨夜我们见到的……能是假的?” …… 姚冬无力地低垂着头。 昨夜不得已答应杜言秋时,还盘算着在公堂上如何与杜言秋较劲,哪知一觉醒来发生这等状况,逼的他爹娘全盘托出。 即便他爹娘不说,他又能怎么做? 这些人都说是受了龙王指点找到他,难道让他认了这话,为伍明与阿福两条人命担责? 杜言秋啊杜言秋,真是好算计,煽动这么多人围攻他,没给他留一点周旋余地! “姚家人说的没错!”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大堂门外,围观众人之后传来。 经常跑到衙门来瞧热闹的人岂会对这声音陌生? “杜言秋!” 众人纷纷让行。 杜言秋一手持刀,一手拎着武辰步入大堂。 “这位便是给姚冬下毒的武辰。姚冬是被我砍伤,这就是那把刀。也是我给他们用了药,好让他们安生熟睡,省了看管之劳。” 杜言秋将捆成肉粽的武辰丢在堂中,又将刀扔给一旁的衙差。 姚母指着杜言秋,“主簿大人,他都亲口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