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过的东西多了。”杜言秋边走,边凝视前方。 深邃的目光穿透层层冰凉的雨帘,好似掀开了某处的记忆。 但他不愿提及。 “可是我们现在胆大了。” 姜落落张开双臂,在雨中转了个圈,“怕什么?我们问心无愧!” “小心!” 杜言秋眼见姜落落脚下不稳,滑了个趔趄,赶忙上前相扶。 可是一手举伞,一手拎灯,再没空余的手,只得以身抵挡。 “啊呀!” 姜落落斜靠在了杜言秋的身上,又赶忙站直。 回头,见他的上半身也湿了一片。 “你让我摔倒就是了,反正我穿着蓑衣。”姜落落怪不好意思。 脑中却不觉浮现出那日她追出凶肆,险些摔倒的一幕。 “眼睁睁瞧着你摔趴下,我面子往哪儿搁?” …… 二人踏着泥泞的乡道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姚冬家在的村子。 大雨天,家家户户都早已躲在屋子里休息,路上不见人影。 “我去找户人家问问。”姜落落朝离村口最近的那户人家走。 “我去。”杜言秋快步走到前面,“你到前面等着。” 姜落落也不想万一被人认出惹麻烦,便走过这户人家,朝前去了。 不一会儿,杜言秋追上来,“前面,左拐,一棵老树跟前就是。” …… 二人找到姚冬家。 那棵老树上正拴着一匹白马,马浑身上下淋的湿透,还有许多泥点,看样子骑马之人也是冒雨赶来。 “这时姚家还有客人?” 姜落落揣起疑惑,上前敲门。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姚母。 “姚冬大哥在家吗?”姜落落掀起斗笠帽檐,“伯母,我是姜落落。衙门有事询问姚冬大哥。” “你是那姜落落?” 姚母闻之惊疑,打量着风灯光照下的脸,“找我家冬儿?” “嗯。”姜落落点头,“张主簿让我们找姚冬大哥问几句话,有些急,否则也不会冒着大雨赶来。” “张主簿不是刚让人来吗?”姚母奇怪,不由地回头朝身后亮着灯光的屋子看了眼。 “真的吗?” 姜落落随姚母的视线望去。 姚母一愣,“还能有假的?” “去看看是何人?” 杜言秋大步跨入门槛。 恰在此时,那屋子的门也打开,露出一个男子的身影。 姚母走去,“他们也说是张主簿派来的。” “是么?”男子冒雨踏入院中,迎上杜言秋的目光,“我不认得此人。可有衙门令牌?” “对,你们可有令牌?”姚母想起,回头问道,“他可是有令牌的。” 姜落落没有,杜言秋更没有。 那人不屑轻笑,“伯母,告辞。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眼见此人与杜言秋擦身而过,杜言秋脚步一动,那人觉察受绊,一个跨步而起。 不想杜言秋脚步更快,趁那人躲避,另一只脚向上勾起。 那人只顾得躲杜言秋第一步,不料他的第二步迅速跟上,不及防备,倾身前扑,赶忙拔出腰刀,借以撑地支身。 但杜言秋再次追补上第三脚。 那人刀尖还没着地,打弯的腿上又挨了一踢,未及调好的力道再被打乱,扑通一声摔倒,雨花四溅。 杜言秋的第四脚趁势挑飞了此人手中的刀。 其实,姜落落并未看清杜言秋出了几脚,只见他挪步踢打,眨眼那人便倒在了院中。 而姜落落也迅速将手中早已熄灭的风灯砸向那人。 那人刚要起身,为躲避风灯再次滑倒。 杜言秋脚步之快,在他与罗星河交手时,姜落落已经见识到,所以并不惊奇。令她好奇的是落在杜言秋脚下的这人身份。 姜落落快速跑去,捡起飞落一旁的刀,折回抵在那人胸前。 那人崴了脚,加上地面湿滑,一时难以站稳,又被人拿刀威胁,只能半坐在地上,怒冲冲地瞪着面前一搭一和的两个人。 男的一手举伞,一手提灯,稳稳地站在他的面前,好似什么都没做过一般平静。 女的头戴斗笠,身着蓑衣,一手持他的佩刀冲向自己,好似一只捕到猎物的水鸟。 “这……这是怎么回事?” 惊呆的姚母刚反应过来叫人,“他爹,冬儿,你们快来啊!” 姚父先一步闻声从屋中出来,一瘸一拐的姚冬提着灯,后跟着从另一个屋子走出。 “怎么回事?”姚父拿起靠在门侧的雨伞撑开,紧步来到众人跟前。 地上的人咬牙切齿,“他们冒充县衙的人,对官差下手!” “你是真衙差,那别见到我们就跑啊!”姜落落轻哼。 她只是没有杜言秋出手快,不等于没他脑子快。 何况,县衙里都有谁,她可是一清二楚。 “我姜落落虽不是衙差,可也是常与县衙的人打交道的,怎么没见过你啊?” “你算老几?见没见过不是你说了算,我有令牌在手——” 说着,那人便从衣衫中掏出一块铁令,“看清楚,以此为证!你们哪只眼看到我跑?你们误了我的正事,可担待不起!”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