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岚脸色臭臭的,不想给门外的方华富一家开门,动作迟疑着。 看着方父,对他的做法很不赞成。 不懂为什么他爸明知道大伯一家还有奶奶上门,就是来闹事儿的,但还是次次都接招。 在方岚看来,这分明就是投降,为得那么一点的血缘关系,他爸都当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冤大头。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兴许是听到了屋内人的说话声,便敲得更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催命。 方岚皱了皱眉,他喜欢安静,不是很喜欢这种被人突然打扰的感觉。 他性格也直,有话直说,同方父问道: “爸,你明知道他们是过来闹事儿的,为什么不把他们赶走呢?” 这一点,是这么多年来,在方岚心中一直所疑惑的。 他爸看着也不像是好欺负的人啊,如果方父好欺负,那么这么多年来,来他们家化妆品厂闹事的人那么多,他们家早就被欺负的倾家荡产了。 方岚的话说出来后,方好也是同样疑惑的看着方父,等待着方父的回答。 她同方岚的想法一样,都觉得不应该给方华富一家开门。 在方好的记忆中,他们家和大伯一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差。 小时候,早些年家里还没发达起来的时候,方父也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月薪微薄,一个月工资十几块,兢兢业业的和方母赚钱养家。 那时候,方好大伯家里条件要比他们家好得多,因为她爸选择进城发展,她奶奶便把原本属于方父的田地,都扣了下来给方华富。 所以方华富一个人,就拥有了家里好几个人的田,方华富人懒不喜欢种地,靠着每年把地租出去的钱,就足够一年躺平了。 而方父因为筹办厂子,欠了不少的外债,家里的日子过得一贫如洗。 所以在那个时候,方华富的条件,是远远超过方好一家的。 那个时候,方华富因为手里有那么点钱,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比他穷的方父,好多年间,两家人之间都不怎么联系。 撑死了逢年过节,面上过得去就行。 所以说方父和方华富并不像一般人家的亲兄弟那般亲近。 至于方好的奶奶,在两个儿子之间,从小就更偏心方华富,明明都是亲生的,但对待方父,就像对待小猫小狗那般,方父从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只因为方父长得像他奶奶。 方好奶奶和她的婆婆关系并不好。 所以,在看到方父的时候,就格外的厌恶,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疼不起来一点。 就挺荒谬的。 后来,直到方父的化妆品厂办成,在镇上有了点名头,还上了报纸,被报社报道。 逐渐得,方家化妆品厂的生意越来越好,因为方父办厂的宗旨就是,做良心货,这原料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质量上去了,还物美价廉,主打一个薄利多销,寻常人家的老百姓也能买得起。 再加上效果好,口碑上去了,回购率也是贼棒的。 这方父,也成了镇上,有头有脸的有钱人,凭借着厂里赚来的钱,第二年就在镇上买了商品房,带着老婆和孩子,一同搬出了出租屋。 并且厂子规模越办越大,有了独立的生产线,还雇佣了不少员工。 眼看方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成了有钱人,这以往不怎么往来的亲戚们,都巴巴的贴了上来,方华富这个亲大哥,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他先是找上门来,说方父现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应当每个月付给刘翠花(方好奶奶)抚养费,这照顾老人,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让方父每个月付给他三十块抚养费。 这笔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笔天价,但对于那时候的方父来说,是可以承受的。 于是便答应了方华富的要求,毕竟刘翠花也是他的亲妈,他工作忙回不去家,不出力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但人心都是贪婪的,方华富见从方父手里要钱如此容易,便变本加厉,隔三差五的,就以刘翠花生病要去看病为由,多次索要钱款。 起初,方父并未起疑,每次都是方华富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因为方父怎么也不会到,竟然有人为了钱,可以拿自己的亲妈的身体开玩笑。 知道后来次数越来越多,三天两早的,方华富便来上门要钱,方父才起了疑。 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每次方华富从他手里拿走的钱,都被他跑去赌光了。 不仅如此,还欠了一屁股债。 外面的人,都已经闹到老家去要债了,方华富迫不得已,这才跑到方父跟前骗钱。 被揭穿后,方华富跑到方父面前哭急尿嚎说自己知道错了,并承诺以后再也不赌了,恳求方父帮自己将欠的债还上。 说放高利贷的人放了话,说如果他在不还钱,就要打断了他的腿。 毕竟是亲兄弟,方父一时心软,信了方华富的鬼话,帮他还了赌债,真的以为他改邪归正。 可这方华富仗着方父心软这一点,便蹬鼻子上脸,嘴上说的好听,背后继续赌。 没隔多久,便又欠了一屁股债。 得知被骗以后,方父人很气愤,拒绝在给方华富一毛钱,方华富走投无路,就跑去方家的厂子里闹事儿,方父不吃这一套,直接叫保安把人弄走。 刘翠花知道以后,直接找上了门,道德绑架方父,要求他帮方华富还钱,不然她就死给方父看。 方父被逼无奈,又再一次的帮方华富擦屁股。 好在后来,方华富收敛了不少,不在赌博,但这好吃懒做的毛病,全是改变不了,每个月就指望着方父付给刘翠花的三十块养老钱过日子。 相当于这么多年来,方父养了方华富的一家好几口。 甚至连方羽,都是靠着这一层关系,到了方父的厂子里上班。 总之这一大家子,都没一个好人! 方父听了以后沉思,良久后冒出一句: “血缘上的关系,是没办法割断的。” 方父自然也是厌烦的,只是这厌烦中,掺杂着浓浓的无奈。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方岚沉默了,知道方父也为难,便听了他的话,将门打开。 刚拧开把手,门外刘翠花就一脚踹门,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