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林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说道:“哦对!那个玉佩!我怎么差点给这忘记了,连城防使都这么给面子,这城门应当是能进的。” 谢松林又道:“这玉佩应该是有用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全指望它,毕竟这进城的规矩摆在那儿,评估之事还得看守城官员的意思,要不我们先过去问问?” 这里排队的人太多了,而且那个玉佩也不适合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得找个当官的再打听打听详细情况才行,于是他定了定神,目光在城门口附近巡逻的官兵身上来回扫视,最终选定了一个。 谢松林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去,朝着那官兵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笑意,开口说道:“这位军爷,劳烦您嘞,在下有点事儿想跟您打听打听。” 那官兵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谢松林一眼,眼里带着一丝不耐烦道:“问吧。” “军爷,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去哪儿可以找到你们领导……哦不,你们长官呀?在下有一样东西想请他看一看。”谢松林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从空间里面拿了一锭银子出来。 他快速而又隐蔽地将银子放到了那个官兵的手里,那官兵先是一愣,手下意识地握住了那锭银子,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那丝不耐烦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再次上下打量了谢松林一番,这次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温和。 “想找我们大人?”那官兵似乎是最近见惯了想走关系分个好地方的人,嘴角微微撇了撇,眼神里透着一股见怪不怪的意味。 他将那锭银子在手中随意地掂了掂,感受着银子的分量,随后慢悠悠地开口道:“哼,这两天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少啊,都想着使些银钱手段,去讨我们大人欢心,好分个好地方是吧。” 谢松林但笑不语。 那官兵一边把玩着银子一边说道:“不过既然收了你的银子,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大人这会儿正在施粥后面的营帐里忙着呢,你要是真的钱多,那就去试试,我可提醒你,想要去这顺天府城的名额可不多了。” 他朝着那官兵又拱了拱手:“多谢军爷告知。” 那官兵却只是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便又继续巡逻去了。 谢晚星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拉着谢松林的衣摆小声吐槽:“蛀虫啊,到处都是蛀虫啊,这天子脚下还能蛀成这样?才刚到城门口,就碰上这样明目张胆要银子的,这城里头还不知道有多黑呢,哼!” 他轻轻拍了拍谢晚星的脑袋道:“少说两句,人多眼杂的小心被人听了去。” 谢晚星虽然心里还是憋着火,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刚刚吐槽也是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跟着谢松林往施粥后面的营帐走去,谢宁也快步跟了上去。 谢松林直接穿过了排得很长的施粥队伍,绕过施粥处,后面那座营帐便映入眼帘,营帐前也排着一个小队伍,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相较于前面施粥的大长队来说,确实算不上特别的多。 只见不论是从营帐里出来的人,还是站在门口等候传唤的人,各个都是锦衣华服,衣料考究,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即便身处这样的情境下,他们依旧能保持着如此光鲜亮丽的模样,与外面那些衣衫褴褛、面露愁苦的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松林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果然哪怕是逃难,有钱人也依然是有钱人,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谢松林在营帐前那不算太长的队伍里耐心地排着,心里在疯狂地组织语言,他暗自思忖,到底是该委婉含蓄些,慢慢地把话题引过去,还是干脆直接简单粗暴地说:是成凌王世子叫我们来的!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了。 谢松林深吸一口气,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进了营帐,营帐里的布置颇为讲究,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只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太舒服的气息。 谢松林刚把玉佩从怀里掏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话,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个清亮女声的呵斥,听着年纪似乎还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营帐里是谁!竟敢在此搭营受贿!” 营帐里的众人皆是一愣,下一秒,就看到一个英气十足的少女,风风火火地拎着长枪就冲了进来,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双眸明亮而锐利。 只见那少女二话不说,径直朝着营帐中间的桌子走去,手中的长枪猛地一挥,直接当场就挑翻了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瞬间散落一地,茶杯也“哐当”几声碎成了好几片,热茶溅得到处都是,整个营帐里顿时一片混乱。 谢松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拉着谢晚星后退了几步,谢宁不动声色地往前伸手护在他们俩面前,眼睛紧紧盯着那少女的一举一动。 而营帐里原本或坐或站的那些官员和侍从们,也都被吓得不轻,纷纷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有的甚至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面露惊恐之色,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大胆!你是谁!竟敢擅闯……” 少女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拎着枪冷冷地扫视着营帐里的众人,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怒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陶应儒!你好大的胆子!”少女的朱唇轻启,却似炸雷般在营帐内轰然作响,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长枪已如蛟龙出海,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刺向营帐最中间坐着的人,长枪的枪尖直接穿透了那位陶大人的衣衫,撕裂的布帛声在这寂静得可怕的营帐中显得格外清晰。 “靳……靳大小姐。”陶应儒的声音颤抖着,原本故作镇定的面容此刻已扭曲变形,冷汗如豆大般从额头滚落。 “靳大小姐?”周围有人听见了陶应儒那带着明显颤音的称呼,瞬间便认出了少女的身份,“是英国公家那位大小姐靳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