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瞪了姚铃一眼,眼神中带着责备,心中暗恼这女儿的鲁莽,她忙笑着打圆场:“四夫人,小孩子不懂事,听到什么都好奇,咱们还是接着说这提亲的事儿吧。” “那是自然,今天主要还是说孩子们的亲事。”程慧笑着点头,把谢晚星拉到跟前摸了摸她的头。 这姚大姑娘都嫁了人,竟然还说是小孩子不懂事,程慧觉得好笑但是也不会多嘴,只把谢晚星带过来给她们看看什么才是小孩子。 媒婆敏锐地觉得气氛可能会歪,赶忙又站出来,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 “既然这事儿已说定。”媒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份礼单,双手递向谢松柏,“谢老爷,这是姚家为谢家大小姐准备的聘礼单子,您过过目。” 谢松柏接过礼单,缓缓展开,只见那上面列着的聘礼琳琅满目,倒是给足了面子,倒不会因为娶的是乡下姑娘,就把聘礼如同乡下人家一般粗陋,谢松柏脸色好看了些,将礼单递给身旁的钱氏,钱氏看着,眼中也是露出了惊讶。 钱氏道:“姚夫人有心了。” 姚夫人道:“我看重柔儿,聘礼上自然也要尽心。” 接着姚夫人又让下人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媒婆帮着打开,里面是一对温润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龙舞于云间,凤栖于枝头,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这对玉佩是姚家的传家之物,今日特带来作为信物,龙佩给大郎,凤佩给柔儿。愿他们二人如同这龙凤玉佩一般,和和美美,永不分离。” 钱氏小心地接过凤佩收好,说道:“我们定会妥善保管,待柔儿出嫁之时,让她佩戴。” 姚夫人说道:“我们请了镇上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挑了个黄道吉日,就在两个月后的初六,不知亲家意下如何?” 沈老太坐在堂上听了半晌,终于开口道:“这日子会不会太快了?” 姚夫人微微一愣,笑容有片刻的凝固,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解释道:“老夫人,这日子是算命先生算的,说是难得的好日子,此日天地阴阳调和,五行相生,对新人婚后的运势极佳,两个孩子若是在这日成亲,往后的日子定是顺风顺水,而且,我们也是想着能早日促成这桩美事,让两个孩子能早日共结连理。” 程慧觉得这姚夫人真是好口才啊,这话说得她都想答应了,谢松柏他们自然是扛不住的。 果然谢松柏和钱氏对视一眼后,谢松柏微缓缓开口道:“既然是算命先生精心挑选的黄道吉日,又有这般好的寓意,我们便应下了。” 谢柔的爹娘都这么说了,沈老太自然也不会再开口。 邓媒婆见气氛融洽,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这可真是再好不过啦!这一对般配的小儿女,这日后的日子啊,肯定是和和美美,红红火火,选了这样好的日子,这小两口恩恩爱爱的,说不定啊,用不了多久,姚夫人您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又寒暄了一番后,姚家人便起身告辞,在一片客气的道别声中渐渐远去。送走了姚家的人以后,谢家几人默默回到屋子里,方才还因着提亲事宜而带着几分喜庆热闹的氛围,此刻已经淡了下来。 院子里,此时堆满了姚家人送来的聘礼,程慧缓缓踏入院子,目光在那些聘礼上一一扫过,而后抬起头,看了看屋子里同样面色不太好的其他人,犹豫着要不要说话。 本着别家事不要太过干涉的原则,程慧还是决定进屋先坐着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沈老太轻哼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地说道:“这姚家小子,我看不像是来求亲的,在一旁傻愣愣杵着连个笑脸也没有。哪有这般求亲的样子,看着就不情不愿的。” 钱氏道:“那姚家的大郎君,媒婆之前确实说过他性子一向沉稳不爱说话,今日瞧着,也确实是那般模样。 她眼神中露出一丝忧虑,继续道“这门亲事是双方都商议过的,而且柔儿也十七了,再拖下去怕是真不好找人家了,如今也走到了提亲这一步,聘礼也收了,日子也定了,总不好再反悔了,只是希望他日后能对柔儿好才是。” 沈老太道:“我看他们怕是,冲着老四来的。” 谢松柏听了沈老太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脸愧疚地对程慧说道:“弟妹,今日让你看笑话了。” 程慧道摆摆手:“大哥,言重了。” 沈老太脸上带着几分不满:“那姚大郎是个读书人,但是却没能进得了寒风书院。估计是听说了老四在书院开食堂的事,想走走这边的门路,可他怎么也不想想?我们家澜哥儿尚且还要自己考试呢,凭他的身份,不过是大伯家的女婿,还能张得开这个嘴?” 沈老太越说越激动,眼神中满是责备地看向谢松柏等人,提高了声调继续道:“你们真是糊涂,瞧着那姚家是好人家就这么稀里糊涂应下,如今跟人家商量好了叫了媒婆上门来提亲,若是要反悔咱们家哪里有理?若不是那姚铃今天那样一问,我倒还真没看出他们的目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