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波子道:“孽障,你太过狂妄!天下一般的修道之人你尚且不能尽数杀之,何况更有驻世的仙人?你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红衣僧人道:“你莫要逞口舌之利。总有仙人又如何?我聚集众生之念,又有何惧?” 话音未落,天上红云突然剧烈翻卷,仿若热水沸腾一般。 霎时间,整座鸣蝉峰便开始震动了起来。 “孽障休得造次!”平波子右手一挥,袖中吐出一柄两尺有余的碧绿色的剑。剑身上有很多繁复的花纹,剑的形制颇为古朴。 平波子手中仗剑,清叱一声,就见剑锋上有一道耀眼的青光射向天上的红云,路程未及一半,倏忽分作十几道如龙似蛇般蜿蜒的电光,从不同方向朝着红云漩涡中的红衣僧人包裹而去。 陈诗豪看得暗暗吃惊,平波子这一击,竟然是将仙剑与雷法合并的招数,那道青光既是剑光又是雷光。这得多高的修为才有这样的本事?他心想,自己老爸练了那么多年,也只是雷法是雷法,仙剑是仙剑,也没到这种融合两者的地步。自己呢?仙剑才四寸长,雷法也就个掌心雷的水平。 红衣僧人冷哼一声,双眸中突然闪过一阵淡黄色的光芒。 就见身旁红云有一团凝聚成一个身高有十米,面目狰狞的罗刹鬼,张牙舞爪地朝着那十几道电光飞去。 一声巨响,电光与罗刹鬼同时烟消云散。 红衣僧人左手扣指朝着平波子一弹,天上顿时坠落下无数鲜红的花朵。 《妙法莲华经》有云:“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佛陀说法,撼天动地,故四大天界之花坠落如雨,以示佛法精妙,真实不虚。 然而,红衣僧人头顶坠落的却不是礼敬佛法的天界之花,而是朵朵被人鲜血浸染的白色莲花。 白莲本圣洁,却沾血而鲜红。 然而此红莲非彼红莲,而是充斥着怨恨与暴虐! 鲜血红莲纷坠如雨,碧尘道长急忙骈指指向头顶。 只见他身体四周顿时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光壁,堪堪抵挡住了落下的红莲。 平波子伸手将仙剑掷出,仙剑立即分作十几柄,在他的身周飞速旋转着,将接**波子的红莲一一斩灭。 而红莲落下的地方,每一处便化成一片焦土。 “孽障看剑!”平波子用手一指天上的红衣僧人,厉声长喝。 身旁旋转的那些仙剑,突然变得更多了! 十柄,百柄……霎时化出无数柄,如潮水般朝着红衣僧人激射而去。 红衣僧人双手挥舞,天上飘落的红莲簇拥到一起,如盾如墙,迎着那潮水般的剑雨而去。 半空中猛地掀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 平波子向后接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红衣僧人冷笑的声音遥遥传来:“臭道士,你道行虽高,却也奈我不何。可惜,我的法力是无穷无尽的。你看清楚了!” 天上的红云顿时变得一暗,从远处有不少黑气飞来,陈诗豪估计那些黑气少说也得有几千道。 这些黑气聚集在红衣僧人的身上,再看那红衣僧人的四周隐隐有火焰般的气流在翻腾着,他将双臂朝着上方平伸,一阵哀嚎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平波子朝着四周一望,顿时一愣。 只见从鸣蝉峰的山下,飞出了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方块状的东西,漂浮在空中。 陈诗豪望去,只觉得那些东西像是一块块巨大的玻璃片。 只是,这些玻璃片状的东西中间都夹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人的魂魄。 那些魂魄手脚平伸,似乎被那些玻璃片状的东西夹住了一般,十分痛苦,纷纷发出哀嚎。 “臭道士,我虽然不惧你,但有这些村民的魂魄在手,相信胜你会更加容易。”红衣僧人阴森森地笑道。 “孽障,你魔性深种,已然不可救药!”平波子的声音也多了一丝愠怒。 “是又如何?”红衣僧人得意洋洋地道,“你又能奈我如何?” 平波子摇了摇头:“孽障,我原以为你所受折磨太惨,有此执念与恨意也是情有可原。如今看来,你已成为一个劫数,倘若再不将你收服,这人间只怕会生灵涂炭。” “笑话,兵荒马乱,难道就不是生灵涂炭?”红衣僧人道,“不若让我把这人间改了,自此全是鬼魅,自在逍遥,何必活着勾心斗角?” 平波子长叹一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既然如此,道长,再多的仁慈也不过是徒然罢了。” 坐在地上碧尘道长急忙回身,陈诗豪看见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僧站在平波子身后,而在他旁边,尚有十几名僧人和道士。 “诸位,何时……”碧尘道长显然认识这些人。 “来了有一会儿了。”老僧双手合十说道,“接到平波子道长的信,我等便日夜兼程赶来,恰巧听到刚才那番对话。唉,出了这种事,实乃佛门之不幸!” “老家伙,别在那里假惺惺的!”红衣僧人厉声喝道,“就算你们人多势众又如何?难道我就怕了你们不成?” 平波子略显迟疑地对老僧道:“大师,非要如此吗?” 老僧尚未答话,一名须发皆白的道人郑重道:“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一切罪孽也就让我等承担吧!但万万不能让此孽障继续祸害人间!” “好吧!贫道也来助各位一臂之力!”平波子的语气突然变得决绝了起来! 突然,眼前一阵眩晕,陈诗豪捂着脑袋醒转了过来。 这梦,竟然没个结束? 他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这梦境就到此为止了!”听完陈诗豪的话,老爸缓缓地说。 “怎么会这样呢?没有结尾,中间还有一些断片的地儿!那鬼僧魔化的原因,后来大战的结果,怎么都没有呢?”陈诗豪不解地说。 老爸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问你你爷爷的,他说,有些事不方便表现出来,就只能选择略去一些地方。” “什么叫不方便表现?这么重要的事,而且还是千年前的事,怎么就不方便了?” “因为涉及一段丑闻,修行界的大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