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凭安抚和温言无法抚平她的伤痕,只能靠天长日久的陪伴,每一个目光所及处都有他的回应来让她安心。 他有耐心慢慢捂热,她那颗曾被丢到雪地里冻到冰冷却又尽力自发回温的心。 她救人,也自救。 她只是需要一点信心,相信美好终于来到她身边。 于是他开始亲吻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将爱意诉说了个喋喋不休,感受怀抱里那个身体剧烈地抖动,他知道她耳朵处很敏感。 亲过了耳朵,便顺着亲到了眼睛,而后是脸颊,颈项。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她是很愿意将乱糟糟的情绪丢到这一番耳鬓厮磨、密爱轻吻里面的,因为荷尔蒙上来的时候会充满整个心,没有多余的地方去胡思乱想,只用全身心地感受他那双作乱的嘴唇便可。 偏偏他不来亲她的唇。 她久候不至,决定自己去寻。 她低头一口衔住了还在她脖子轻触的他的嘴唇,感觉他高挺的鼻子戳了自己的脸一下。他的嘴唇带着一丝她脖子上的小苍兰香水味,又被她含进了嘴里。 也许是昏暗的封闭空间让他也失了理智,他竟然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这让她感觉很新鲜,因为从前他顶多是喘息,很少有抑制不住声音的时候。 她将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到他衣服下面剧烈的心跳。 他一手护住她的后脑,一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向后压去。 她感觉后面触到了车窗,但是一点也不痛,因为他的手事先垫在了脑后。 忽然她听到涂山璟惊叫了一声,随即竟想要站起来——但是他没法站直,所以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车顶。 身后车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诶我去!哥们儿对不住哇!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就是想看看车……” 庭萱回头一看,见一个男人刚从弯下腰的姿势恢复到直立,连连作揖后退,看起来像是想仔细看看这车但又不小心窥视到了车中秘密似的。 他倒退了几步,落荒而逃,跑到不远处一处电梯门里面去了。 庭萱哭笑不得,摸着涂山璟的头顶,问他:“没事吧?疼得厉害吗?” 涂山璟的亲密热吻被人撞破,正害羞呢。他头上也疼痛,蹙着眉低头看她:“没事,只有一点点疼。” 不知怎的,庭萱突然想起来他穿过来那天晚上,也是撞了头,便一边给他揉着头顶一边和他讲起。 他笑道:“我记得,那时我假装昏过去了。” 然后他感觉头顶庭萱的手失了分寸,不由自主按了他一下。 他“嘶”一声害疼,听她开口道:“什么?!你居然是装的?!” 他很委屈地抬手自己揉了揉,回道:“是啊,睁眼看哪里都很奇怪,你又那么凶,还想赶我走,我只好装相了。” 庭萱哭笑不得:“你还嫌我说谎?!你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谎了!” 涂山璟拉过她的手:“你谎称自己是兰香,不过也是为了生存?陌生世界,初来乍到的,都是自保的本能罢了。我们彼此扯平,好不好?” 庭萱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转念一想,差点被他绕了进去:“那,那还是不一样的吧?我不说我是兰香,可能会被当成乱上身的妖怪被处死,你如果不装晕,还会有别的生存方法的吧?” 涂山璟蹙着眉对她摇了摇头,一脸很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会的,不会有别人像你那样对我好了,不顾危险收留我,还供我吃住,还耐心地教我。” 庭萱差点就被他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迷惑住了,强定了心神,把手一翻:“少来!就算你去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处死你的,我当时可不一样!罢了,都过去了,不和你计较,回头你给我买条金项链我就原谅你了。” 涂山璟一听,那好办啊,满口答应,又搂着她好一顿撒娇亲热,这才和她手牵着手回楼上去了。 一进家门,庭萱突然想起来个事:“对了,车位也是买的?” 涂山璟点点头:“嗯,买了。先给的一半定金,他就让我先停上去了。过后还得你拿身份证去办下手续。” 庭萱一听,问多少钱买的也晚了,索性不问,就只感慨:“门口那么近的位置居然还没卖出去,还挺幸运的!” 涂山璟笑笑:“卖出去了,不过被我加价买了过来。我怕以后我学车学不好,停得歪歪扭扭的把别人的车剐蹭了,索性买了两个。” 庭萱倒吸了口凉气,还是会替那花出去的大笔银子肉疼。加价,多买,这样的字眼对于她来说,还需要适应。 她此时又拿出了那副白女士的做派,仿佛这样她就能从社畜打工人的身份中抽离,扮演一个合格的贵妇似的:“也行,花钱买方便,值得。” 涂山璟当然觉得值得,等以后自己学会了,让她也捡起来练一练,可以再买辆大的,比如悍马那种,比鬼方端的那辆还要大的车,可以放下她好多购物袋,两个停车位也都能占满了。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现在的车大小够用。但若是开回到她的家乡,载上一些露营用品或是户外烧烤的用品,接上她的父母出去玩的话,就好像有点不太够用。 他今天刚看到的广告,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去户外,很幸福很快乐的样子。 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没有父亲,没过过这种阖家欢乐的出游日子。奶奶总是被族内的事物缠身,母亲总是哀戚深沉,虽说小时候也领他出去游玩过,但是不能不带大哥,让外人看了厚此薄彼似的。可是带了大哥,母亲的情绪就不好,横竖都看不顺眼,最终总是以他小心翼翼地劝阻而告终。 后来大哥长大了些,也就不跟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年纪小的孩子看到什么都会想吃想买,但是总不被满足或是买了也要被阴阳几句,哪里吃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