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的皇儿是最害怕打雷的,每次打雷的时候他都会躲在她的怀里,娇娇软软的说一声。 “母后,皇儿害怕,您陪着皇儿吧!” 她便会温柔的抱着他,抚摸着他的额头,给他唱摇篮曲。 可是此时她的皇儿却把她当作是最惊恐的存在,不等她靠近,他便爬起朝着殿外的雷鸣电闪中跑去。 那一刻他的母后竟然比他平日害怕的电闪雷鸣还要害怕。 皇后轻轻闭上眼睛,她想抹去的记忆,她想要永远忘记的事情,好似却就像一道魔咒,你越是不想去想,它就偏偏在你的脑海里一次次的加深。 从那日起他的皇儿便渐渐对她疏远了,他病了,后来被皇上送去了药人谷养了几年,等到回来的时候依旧与她生疏,依旧不愿意跟她独处。 突然皇后声音有些悲切的开口。 “本宫真的错了,可是本宫也是受害者啊,真正错的人,是他,是那个男人,他利用了本宫!” “娘娘,您不能说了啊!” 秦嬷嬷担忧的赶紧上前阻止,她知道皇后娘娘是想起了曾经的伤心事,可是自古帝王做事,哪里容别人置喙,若是传到有心之人的耳中,就麻烦了。 “不,我要说,本宫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本宫自小便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小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本宫什么都不缺。 本宫本不想进宫的,本宫只想找一个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男子,恩爱一生,举案齐眉。 可是那个男人,他深情款款,又高高在上,他对本宫殷情胜过别人,本宫动心了,本宫随他入宫,本宫以为本宫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给了本宫至尊无上的地位,还给了我天下女人都羡慕的宠爱,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 他给我的一切,他让世人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就像是一个小丑,我只不过是他拿来保护那个女人的挡箭牌,他没有给那个女人名份,可是却给了他所有的情爱。 我恨那个女人的存在,她的存在有多特殊,我便有多搞笑。 可是后来啊,后来~。 当我杀了她之后的很多年,我发现其实啊,那个男人也没有多爱她,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连一个名份都没有给她。 那个女人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皇上也不是全然为了保护她,只不过是他想要那个女人死心塌地留在自己身边的手段而已。 本宫也是,对本宫好,对本宫极尽恩宠,也是想让本宫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为他巩固皇位。 原来啊,他其实哪个女人都不爱,他最爱的永远都是大梁的江山,我们都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皇后一口气说完,泪水已经沁透了脸颊,她好似是发泄,憋了这么多年, 压在心底日日折磨她的事情,终于被她说了出来, 似是发泄一般,皇后冷笑着哭泣,身体都摇摇欲坠。 “皇后娘娘,您不能在这样折磨自己了” 亲嬷嬷也老泪纵横,这些年她的皇后娘娘过的有多苦,她都看在眼里的,这后宫的女人看似荣华富贵,可是有几个是真正笑着的。 “您还要顾及些身份,外面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您那!” 听到秦嬷嬷如此说,皇后才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可以发泄,却不能放纵。 “娘娘,您现在的心结便是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若不然找个机会与太子殿下好好谈谈?” 皇后不是没想过,可是她到底如何说才能让自己的儿子理解自己,她每次想解释的时候在儿子的眼中都看到了厌恶,她便说不下去了,十几年前的恩怨他怎么能体会到。 “他不会听的,他已经从心里对本宫封上了一道屏障! 所以本宫才会害怕,姜南柯这次的事情他定然会怀疑到本宫身上。” “皇后娘娘,容老奴多一句嘴,太子殿下似乎对安平郡主的确不一般,您的话他不听,可是安平郡主的话太子殿下未必不听啊!” 皇后眉色一凛,太子的确对栾云裳不一般,甚至到了她无法想象到的程度。 他竟然对姜南柯下了这么重的手,几乎是只留了一口气,由此可见他到底多在意栾云裳。 还有上一次他来看自己,也亲口承认过是栾云裳让他来的他才会主动过来。 皇后明白秦嬷嬷的意思,她是想让栾云裳从中调和来缓和自己与太子的关系。 或许这是一个好主意,可是让她去找那个女人帮忙,她不想! 她刚刚威胁了栾云裳,还要她离着自己的儿子远一些,如今再上赶着去找她,她可拉不下来这个脸。 似是看出了皇后眼中的迟疑,秦嬷嬷又开口道。 “娘娘,此事不用过于着急,咱们可以先拉拢安平郡主,慢慢引导她帮您缓和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等到您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说不定太子殿下便厌倦了那安平郡主那!” 秦嬷嬷的意思有些隐晦,那便是先利用后抛弃。 皇后眼神微亮,突然露出几分笑意,她觉得秦嬷嬷说的很对,这世间的男子都薄情寡义,说不定过段时间她的儿子真的就厌弃了那个女人。 “倒是个好主意,说起来那个女人虽然有些不服管教,却的确是个聪明的,她若是真的对本宫的事情上心,能帮上一二,即便本宫不希望她跟太子在一起,日后也会重用她的” 皇后信誓旦旦的开口,似乎栾云裳能为她做事,是栾云裳的荣幸。 “皇后娘娘,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说是让您去慈宁宫一趟” 门口有小太监来报,皇后的脸色骤然冷了几分。 那个老东西又想法子锉磨自己那。 自从太后回来后,皇后对太后是晨昏定省异常恭敬,可却是依旧没换来一个好脸色。 没事还要让人来喊她过去为她侍疾,她身边这么多人伺候着,专门有神医相伴左右,她非要让自己去闻她那个老人味。 皇后疲惫的深吸一口气,心中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殿门口的小太监还巴巴的等着皇后应声,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生怕皇后一个生气把桌子上的茶盏又扔了过来,昨日便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