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丫鬟却来回话,说昨日的车夫与马车半夜里才回。 只说有人捉弄人,将车夫打晕了,又将马车赶到了郊外,待车夫苏醒后察觉不对劲,这才自个赶车回来了。 柳氏心中了然,她已不想再提这事了,听过之后也只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她先去了延寿堂请安,之后才去了安舒堂。 听到柳氏说世子定会在老夫人寿宴那日到场,赵氏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又有些半信半疑:“他那般傲气,这些长辈们哪一个他放在眼里了,他又怎会应下?” “我哪儿见得着他啊,我见的是侄儿媳妇。 我与她说的是,既是长子嫡孙,哪有在老夫人寿宴上不露面的。 外面来的客人们又哪里会晓得是他不愿去,只怕是以为老夫人不待见她夫妻二人。 这话若传了出去岂不是叫人小瞧了她。 她听了便说,不论如何定会叫上她的夫君一起……”柳氏拿帕子掩着嘴笑着。 赵氏这才去了疑心,真心道:“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 莫以宁与谢明矅感情越好,日后才会恨的越深。 喜新厌旧乃男子的天性,容青莲婷婷袅袅,又一往情深的,试问哪个男子又会拒绝。 这满京城的男子,不也就出了一个痴心的孙有道。 她就不信,这安平侯府里也能出一个“孙有道”不成。 赵氏安心了,便交待身边的人,一项项的布置下去。 宝华居里却并不平静。 “不去!我为何要去!”谢明矅气急败坏怒吼。 他如今大好了,发起脾气来也怪吓人的。 谢明矅骤然听闻要他去参加老夫人的寿宴,立时便发了好一通脾气,还把手中书册、茶碗都给扔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 莫以宁也没做声,只得先由着他把脾气发完。 谢明矅许久都未生气了。 自他身子大好了之后,便觉着万事顺心,整日里乐呵呵的。 今日这番话,却是戳到了他心中的痛处。 最可气的是,他发了这般大的脾气竟没个人来哄他。 他恨恨的想着,还是长风和无忧待他最好了。 莫以宁叫屋子里的丫鬟都出去了。 “世子爷,都是我不好,你要不先润润嗓子?”她亲手捧了一盏金桔蜜水给他。 谢明矅见她过来了,心中的气这才顺了一些,但并不伸手接,只昂着头不理人。 这模样跟雪糖被他惹恼了不理人时一般无二。 莫以宁见他不肯伸手,只得将茶盏搁在几上,又坐到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轻声细语的哄着。 谁知他还越发委屈上了,将衣袖“唰”的一下抽走。 莫以宁见他脸都气白了,可见是恼的狠了,又伸手抚了抚他的胸口。 “都怪我不好,世子爷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她柔声道。 “那都怪你,我气着了就是你害的,你什么都不晓得……”谢明矅扭过头去不看她。 莫以宁握住他的手,他自病愈之后一向暖烘烘的手有些冰冷。 “我……猜到一些……第二种毒是她下的,对不对?”莫以宁低声道。 谢明矅怔了怔,很快又释然,棒槌精一向聪明伶俐。 他不情愿的瘪了瘪嘴。 “我小时候很能吃的,跑的快饿的也快,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有些迷茫。 “她……她待我多好啊…… 有一日下着大雨,水都漫到脚背了,她叫我别玩水了,将我带回屋子里,给了我一块块炸面果子,还没吃完,肚子就要疼死了……” 他说不下去了,只紧紧的抱着身边的莫以宁,熟练的将下巴搁到她的颈窝里。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她没良心!”莫以宁靠在他怀里,轻声诉说。 “世上就有这般狠毒的人,她们占着名份大义,为了些利益便装出慈善的模样,做的全是卑鄙害人的勾当! 你从未提过她,也从不见她,那时我便晓得了…… 我越想越气,还有娘亲,娘亲的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世子爷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是人就有软肋,我帮你……” 这件事在谢明矅在心里埋了许多年。 刚刚毒发时他还不懂,可慢慢的他长大了,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想不明白。 赵氏也就罢了,可她是他的亲祖母啊,是他最喜欢的祖母啊。 直到如今才算是明白了。 这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莫以宁这时引他说了出来,他委屈的不行。 又瞧着莫以宁为他抱不平、心疼他、安慰他,谢明矅心里又舒坦了许多,也没有那般生气了。 “你是侯府的嫡长子,是最矜贵的世子爷,母亲才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 你去了才不会叫人忘记母亲的存在,你应当去让那些人瞧瞧,瞧瞧你长的多像母亲,瞧瞧你的意气风发,瞧瞧你的气宇轩昂。 叫那些躲在角落里的毒蛇,又气又恨……”莫以宁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