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对的,莫以宁也犹豫过,只不过她另有打算。 挽星一开口她便明白挽星是作何想法。 莫以宁嘴角微微扬起道:“文心,你去把浅月和墨香叫来,我有话与你们交待。” 待四人都站在她的跟前,她才开口:“你们四个是我的贴身的丫鬟,你们的前程我自是放在心里。眼下,你们四个是够用的,可要不了多久,你们四个便不够用了……” 除了文心淡定依旧,其他的三人都有些惊讶。 “我知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碧落与甜儿不一样,她们是我的护卫,她们自有她们的前程。 而你们的前程在我心里,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里,日后若想嫁人了,回我一声便可,想放出去做平头夫妻也可以,想留在侯府里做管事娘子也可以。 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文心和浅月要学会替我管着田庄,日后,还会有铺面,还有这侯府,你们也要学着管起来。” 人都有私心。 她们现在是莫以宁的贴身丫鬟,可之后呢? 贴身丫鬟是做不了一辈子的,故而一个好的前程便可以定住她们的心,也可令她们更忠心。 挽星为何会主动提出留下守屋子? 她不过是希望以此得到莫以宁的青睐。 站在她的立场,原本已有了四个的丫鬟,在莫以宁跟前露脸的活儿也轮不上她。 现在又来了两个,一个碧落一个甜儿,又都是各有本事,她和墨香已是落到了最后面了。 故而便另辟蹊径,以求在莫以宁跟前占的一席之地。 倒是有些小聪明,只不过还不够。 过得几年,这四人必定要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管事才行,这偌大的侯府没几个心腹那怎么成。 在她的后宅里,怎么可能永远让旁人掐着喉咙,待她除了赵氏,侯府的管家之权她可是要拿回来的。 她稍稍沉吟了一下:“文心和浅月外面的事管的多了,我身边能倚重的便只有墨香与挽星了,再过几年,墨香与浅月也要管事了,到那时我身边又有何人可用? 故而你们四个很不够用,日后还会进新人,院里还有六个小丫鬟,你们也留点心,若是有那识时务的,倒也不是不可用……” 墨香与挽星听得她的这番话,心里面便稳住了,她们的确是多心了。 既然话已说开了,莫以宁也不吝夸赞:“挽星很好,这次你便留下来看屋子,若是有人来寻你的麻烦,你便去风禾苑求助,我也会请世子爷派人盯着这边。还有,挽星你要记得,人,比屋子金贵……” 又对文心说道:“两位妈妈的家人都在小庄子上吧,之后等咱们到了庄子上,你记得叫他们来见我……” 莫以宁的吩咐文心自是牢牢记在心里。 宝华居自是好一通的忙乱。 想来风禾苑也不遑多让,莫以宁这几日便安生的待在自个的院子里,等着收拾好了便出发。 其实两人用的上的物件已经在往庄子上运了。 安平侯府慕禾轩。 这里是整个侯府里最大的院落,跨过大门入目所及的便是青石铺就的平整地面。 五间高大的主屋,两侧厢房齐齐整整,既无假山亦无池塘。 这院里连一朵花都没有,倒是游廊边上栽种了许多四时不谢的绿树青藤。 此时已到了深夜,院子里已燃起了灯火,清风阵阵,夏虫瑟瑟。 安平侯谢锦安端坐在书房中,听着躬身之人的回话。 “风禾苑已将许多器物运到了庄子上,属下已经确认世子爷明日便要往庄子上去了……” 回话之人心中亦是不平,这儿子要出门了,老子还是一无所知,只能靠着他们这些护卫打探些许的消息。 谢锦安并未做声,他慢慢的踱到了窗前,怔怔的望着被烛火引来的飞虫,在窗纱处上上下下的飞舞。 他还记得,明矅小的时候叫这飞虫咬上一口,在他怀里哭的泪涕横流。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便起了一个偌大的包,肿的跟个包子似的。 他一怒之下便令人将这院里的花草拔了个干净,之后才想到,原来不只花草,烛火也能招来飞虫。 “还有……”站立之人似是有些犹豫:“风禾苑里这些日子较往常要热闹一些,至于为何,侯爷您说过,不准我们靠近。” 谢锦安恍惚过后,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热闹一些吗?是了,他幼时倒是极爱热闹的。 “宝华居呢?是否一同前往?”谢锦安沉声问道。 “是!宝华居的物件是与风禾苑的一道送去庄子上的。”薜简说的非常肯定。 风禾苑附近他是不能靠近,但车队进出侯府他还是知晓的。 谢锦安听着这话便想起了那个一脸稚气的女孩。 明矅院里的热闹可是因她而起? 那个看起来一脸的老实模样,却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毫不犹豫的给他扣锅的孩子。 想来是个极聪慧的,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下,也能让明矅接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