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一下就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接着道:“她说,桃花庵不是城尉府,不可能随时盯梢我的行踪。她这是故意在提醒我,从我进入白头城的那一刻起,我的行踪就已经落入了这个白头城城尉府的眼线眼里。” “这就有意思了,不仅竹叶青在这里守株待兔,白头城城府也已经早早地候着我的到来了。” “如此看来,城尉府中的这位梁家公子也并非无理取闹,他的目的,除了试探,还要将我的身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一旦成为白头城中的公众人物,那我以后在白头城行走做事就处处招人耳目了。” “这可真有意思,是想要我见光死吗?” “至于那位看似鲁莽的方公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只是梁公子故意抛出来的一个拱火小卒子。” “城尉府是想告诫我,他们已经知道我来到了白头城,而且,我的一举一动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啧啧,月牙镇现在还只是一塞外小镇,我也只是一个乡野小子,没想到,一离开月牙镇,我就这么引人瞩目啊。” “静叔啊静叔,你可真是光芒万丈,把我这株小草都照得这么亮。” “本来进白头城,还想着尽量低调点,现在看来,想低调是不可能的。” “大风刮起来了,我这棵小树苗只能随风摇摆。” “嗯,来而不往非礼也,城尉大人这么照顾我,也应该替他照顾照顾他们梁家的公子哥,他送我一个满堂华彩,我是不是也该回送他一个屁股开花。” 说着,他朝梁亮所在位置方向望去,发现梁亮早已经没了踪影。 落木愕然:“溜了?这小子属兔子的吗?好歹也是个城尉公子,这么没骨气?” 落木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不觉外面一曲一舞已经谢幕。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黑衣少女身影一晃,连带桌面上的木盏一起消失在黑影里。 红墙门外映出芳菲婀娜的身影,她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落木道:“请进!” 芳菲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张玉牌。 落木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玉牌,因为他的手中也有这样的一张玉牌。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是?” “落公子应该认得出,这是一张妙玉牌。”芳菲道:“刚交给我这张牌的人说,这才是真真的第三张妙玉牌。” 落木眉头微皱,用一种十分笃定的口吻道:“牌还在我的手里,这不可能是第三张妙玉牌!” “这当然是一张伪造的妙玉牌,这种做工的妙玉牌虽然已经几乎可以乱真,但它依然没有可能骗过桃花庵。”芳菲微微一笑道:“因为妙玉牌不单单是一张简单的玉牌,妙玉牌之中有妙玉海棠独有噐息和牌主的印记。每一张妙玉牌都有它的相同之处,又有它的不同之处。” 落木道:“也就是说,三张妙玉牌看着一样,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 芳菲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每一个桃花庵都有鉴别妙玉牌的检验器具,没有一张假牌能混过我们桃花庵专用的鉴定器具。” “懂了。”落木道:“你跟我讲这些,是不是也想要鉴定一下我手中的妙玉牌?” 芳菲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手中的玉牌道:“我知道,这是一张假牌,可既然有人把它拿了出来,还信誓旦旦地说它才是真牌,我若不一视同仁,验过一遍落公子你手中的妙玉牌,怕是难以令人信服。” 落木看了芳菲一眼,道:“而且也难以排除你心头的一丝疑虑吧?” 芳菲道:“抱歉!确实是芳菲冒昧了,但,还请落公子谅解。” 落木道:“理解,毕竟我这个乡野小子之前从未进过桃花庵,就凭一个桃花庵中传看的影像,还不足以印证真身。妙玉牌是妙玉海棠发放的,桃花庵要查验,合情合理。” 他边说边取出妙玉牌,放到桌上。 芳菲上去恭敬地取过妙玉牌,拿出一件精致的玉器,将妙玉牌放入其中。 妙玉牌一放入玉器中,玉器立刻熠熠发光,光芒之中浮现出落木的虚影。 芳菲将虚影投射到落木身上,一道光从虚影中投照出来,从落木身上从上到下,扫描过去。 落木知道,芳菲的器具印证的除了体型还有噐息,他也不刻意隐藏噐息,任由虚影光芒扫过。 虚影光芒扫描过后,虚影泛出微微的光芒。 芳菲见状,收起检测玉器,将妙玉牌恭恭敬敬地重新放回到桌面。 落木收起妙玉牌,微微一笑道:“算是验过了?” “已经验明了!”芳菲屈膝作福,歉然道:“委屈落公子了!“ “验明是好事,说不上委屈。”落木目光微凝道:“但是,既然有人找上门来寻茬。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知道,这位拿着你手中玉牌的是何方人物,姓甚名谁?” 芳菲略迟疑了一下,道:“此人,自称姓落名木。” 落木微微一怔,莞尔笑了起来道:“这就更有意思了,不仅妙玉牌是假的,连姓名都要冒我的牌。对我这么用心,我要是不去见见他,可有些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