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胖捕快的不是苏落,而是李夫子. 他扯大了嗓门,几乎是在骂街:“我要去青楼!你听到了吧,我是要去青楼!我一把年纪怎么了,我为人师表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去青楼!我没偷没抢,花的是自己的钱,你们以后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吧!老子不管了!” 说话间,李夫子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 胖捕快一时反应不过来:“您…您…” 李夫子道:“您什么您!刚才不一直说我,你你你什么的么,现在用什么敬称!我身为教书育人的夫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一直是半夜偷偷去青楼,你若不信,可以到镇上青楼找一个叫锦帘的女子去问,我每次到那里都是找她!” 李夫子教书育人数十载,镇中的孩童,以及现如今为人父,为人母的大人,大多是他的弟子。 镇中百姓也都一直把李夫子奉为德高望重、洁身自好的夫子。 若是让别人知晓,他李夫子根本不是洁身自好的夫子,而是一个喜爱逛青楼的好色之人。 别人会怎么看他李夫子? 所以李夫子说什么也不肯交待,深更半夜出家在外的原因。 胖捕快愣了良久,随即又指责起刘天:“既然李夫子不是,那么采花魔就是刘天!” 苏落摇头道:“不,他确确实实是和他母亲吵了架,刚从家中出来。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家中桌子上摆了一桌饭菜,其中一碗米饭上,堆满了剥好的虾仁,碗中米饭还有一处很浅的凹陷,碗上还摆着一双筷子,筷子很干净,上面没有沾到一点米屑,显然是刚刚清洗过的。” “这个碗,应该就是刘天的碗,里面的虾仁,都是他母亲剥好后,放到他碗里的。” “而碗中米饭有一处很浅的凹陷,说明刘天只吃了几口,然后就如他所说,出了家门。” 胖捕快质疑道:“但是这些,有可能是刘天的娘故意制造的假象!” “是,是有这种可能。” 苏落接着道:“但是,他母亲既然制造了这些假象,为何刘天碗上的筷子却是干净的,洗过之后,还未使用的一双筷子?他母亲既然能想出,在米饭中弄出一处凹陷,来表现自己儿子只吃了几口的假象,却偏偏在刘天的碗上放一双刚刚洗过,还没使用的筷子?这岂非自相矛盾?” “后来,我又查看了刘天母亲碗上的筷子,那双筷子上面沾有一些米屑,说明刚刚使用过。” “所以,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刘天生气离开时,把筷子扔在了地上,而他母亲随后将筷子清洗干净,又搁到了刘天碗上,等他回来吃饭。由此,才出现了这样一种矛盾的现象。” 苏落说的是刘天的事。 可是刘天和他母亲却是一脸震撼,显然对一双筷子竟有这么多门道,感到十分惊讶。 “那么采花魔就是牧雨!” 胖捕快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将怀疑的对象又定为牧雨:“他妻子对他百依百顺,他怎么会因为弄丢了妻子的一条狗,吓得半夜不敢睡觉,深更半夜出来找狗?” “不,牧雨并没有撒谎。他妻子是对他百依百顺,但那只是在你们面前。” 苏落道:“而在家中,其实是牧雨对他妻子唯命是从,这可以从他家中的衣服上看出端倪。” 胖捕快道:“你是说,他妻子的衣服有十件,而牧雨自己的衣服却只有四件?这能说明牧雨对妻子唯命是从吗?一个男人,给自己妻子买比自己还要多的衣服,这岂非很正常?” 苏落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衣服的数量,而是上面的补丁。” “那些衣服上的补丁,缝补得很粗劣,但是牧雨家中,挂有一副他妻子绣的鸳鸯图,说明他妻子针线活很好,这也就是说,那些补丁并不是他妻子缝补的,而是牧雨缝补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牧雨家中,其实是他妻子高高在上吗?” 苏落见胖捕快又要反驳,便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牧雨出来找狗这件事,他并没有撒谎,但他也有可能利用找狗的这段时间,去侵犯受害者。” “但是我有一个证据,能够证明,莫肖就是采花魔!” 胖捕快急声道:“什么证据?” 苏落先不回答,而是道:“捕快大人,你之前有过这样的疑问:采花魔不曾向受害者屋中吹过迷烟,可十年前最开始的,那些只是被侵犯的女子,为何不曾察觉到采花魔的到来?” 胖捕快点了点头:“是,我是对这件事一直感到很费解。” “其实这很简单,采花魔虽不曾向受害者屋中吹过迷烟,但却在受害者吃的东西中下了迷药。” 苏落缓缓道:“捕快大人,我说到这里,想必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吧。” “糕……糕点!”胖捕快声音微微发颤。 苏落点头道:“不错,就是莫肖卖的当作夜宵的糕点!他侵犯那些受害者时,对方之所以不曾察觉到他的到来,是因为吃了他下了迷药的糕点,已然昏昏睡去,可是今晚,这位受害者由于思念长久不在家的丈夫,所以不曾吃晚上买回来的糕点,因而尚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