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为什么要杀那四个人呢? 不是因为他妻子和那三名男子都有奸情,而只是由于他妻子和三名男子中一人有奸情。 苏落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在一名男子的手上,发现了少许青苔,而在许浩妻子所穿衣裙的屁股位置,居然也发现了相同的青苔. 苏落去了趟厨房,确认了青苔是一张凳子上的,许浩妻子洗菜淘米的时候,坐的就是这张板凳,衣裙上沾染上青苔情有可原。 可那名男子手上沾有少许青苔算是怎么一回事? 显而易见的,是他在拍许浩妻子屁股的时候沾上的,而且就是他们在一块饮酒作乐的时候。 “只有一个人和他妻子有奸情,许浩为什么把三个邻居都杀了呢?” 叶天对许浩杀死另外两名男子感到不解。 “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他。” “许浩妻子和那名男子有染,这种龌龊事,肯定是有外人知道的,若死的只是他妻子和其姘头,那么杀人动机太明显了,只需稍加打探,就可以确认凶手是他许浩。” “可若是再杀死两个不相干的人,就可以混淆杀人动机,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老爷,您是说,许浩为了报复妻子和其姘头,居然要搭上另外两条无辜的生命?” 青天白日下,叶天居然无来由地打了一阵冷战。 叶天的问题其实根本不用回答,因为答案已是显而易见。 沉默中的苏落似在回忆以往的案件,如果叶天和他经历过相同多的案件,就不会用怀疑的语调,去问那些既成事实的真相,当你经历的案件越多,越能感到人的可怕。 “人为了复仇,是可以不计一切的。” 回忆过后免不了感慨一番。 在苏落感慨的时候,正好走到了女孩家。 女孩姓唐,叫若男,没错,就是那些个想生男孩,却偏偏生了个女娃娃的父母最爱起的名字,不过叶天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因为唐若男的粗狂,连许多男人都无法企及,女孩子的文雅淑德,真的是和唐若男扯不上一点关系。 唐若男家中只有一位患有重病的母亲,父亲则已经早早离世。 “死丫头,又到哪儿疯去了!还不赶紧做饭去,想把我饿死啊!” 叶天他们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怒斥声,话语粗鲁,语调粗狂。 看来唐若男如今有这样的秉性是有原因的。 唐若男的母亲虽然患有重病,可是你跟她在一块,不仅不会产生同情怜悯之心,反而会生出几分恐惧,因为她的脸上,永远萦绕着一股怒意。 通俗地来说,就是好像每个人都欠她钱似的,不过在知道苏落和叶天,是送崴脚的唐若男回来之后,这位妇人就开始热切地和两人攀谈起来,态度和蔼了许多。 只是对唐若男,她母亲却没有露出一分好脸色。 若男,若男,其实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父母对女孩的态度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叶天不由地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唐若男。 唐若男现在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虽然崴了脚,但并不严重,没有伤到筋骨,其实在半道上,她就已觉得可以自己走了,不过有人背着,傻子才会自己走呢…… 到了家,本来以为说几声谢谢,就可以把这两个家伙赶走,结果没想到娘一听到苏落的名字,居然破天荒地和这样一个陌生人热情攀谈起来。 而且聊着聊着,居然要留他们两个吃饭,而在知道苏落和叶天二人,只是来这旗冬城玩几天,并不久住之后,娘居然要留他们二人在这里暂住,最后还挽留成功。 唐若男不关心苏落是何方神圣,她只知道,自家的米不多了…… 饭桌上只有两样食物,米饭和白菜。 在唐若男母亲落座后,苏落和叶天也坐了下来,唐若男却是朝院子走去。 “娘,我刚刚太饿了,没忍住,就先吃了……”唐若男声音越说越低。 她母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就知道吃,没一点礼貌!” 苏落他们吃饭的时候,唐若男自己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身子左右轻轻摇摆,像是随风摇曳的一朵花朵。 此时天色渐晚,夕阳斜洒,赤红色的霞辉衬得她脸蛋愈加红晕,她会时不时地傻笑一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明眸皓齿,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很美,嗯,如果不抠脚丫子就好了…… “你一直看天做什么?”吃完饭的叶天走到唐若男身边。 “我在想,天上会不会掉馅饼呢?”唐若男微微一笑,居然让叶天生出几分醉意。 叶天强自镇定,略笑了笑,对唐若男这种幼稚的想法表示无语。 唐若男却兀自说着:“如果天上真的掉馅饼的话,我希望是牛肉馅的,我只听别人说过牛肉的味道如何如何,但还没有吃过,不过别人都说好吃,想来味道应该很好……” 她擦了擦嘴角隐隐流出的口水,“要掉,就掉个大馅饼,要一丈宽的,不,是一里地那么宽,而且不会馊,一吃可以吃上一年。” 小小的庭院中,微风吹拂着,柳梢浮动,婆娑作响,像是在为讲诉中的唐若男奏乐。 睡觉前,叶天一直在听唐若男给他讲一些吃食,她说了许多,但都是馒头、包子、水饺之类的家常食品,唐若男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龙虾鱼翅之类的美食,因为这些从未出现在她的世界。 唐若男想破了头皮,吹破了天,也只是给在馒头、包子等等的大小上做文章。 比如蒸一个像房子那样大的馒头,她可以躺在里面吃;再比如在包子里面包一个肥猪,她想吃哪个部位的猪肉就吃哪个部位的猪肉;再如煮一个像船那么大的水饺,用碗挖着吃…… 听着唐若男徐徐讲诉,明明吃了晚饭的叶天,居然感觉有点饿了。 夜已深,苏落和叶天进了若男娘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陋室之中,有一股浓烈的霉味。 但考虑到若男娘的好意,苏落和叶天也不好拒绝,外出去找客房,只好在这陋室中安睡。 月上树梢,人们渐渐进入了梦乡。 叶天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撒完尿正准备回房,却见唐若男鬼鬼祟祟地从房间中出来。 她蹑手蹑脚打开门,溜了出去。 这大半夜的,不知她要去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