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和他相似的人都不在了。
费里听出他未尽之意:“我妹妹还,活着,只是她和我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他在说“还活着”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但他的语气又十分笃定,景繁觉得有点奇怪。
“不能去找她吗?”他暂时忽略了那点怪异,反问。
男人摇了摇头:“以前我爸酗酒家暴把我妈逼走了,她跟着我妈离开了,她一直觉得我窝囊,也一直恨我。”
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落寞,看来说的是真的。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意,景繁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当个安静的情绪垃圾桶。
不过在他倾听的这段时间里,雷阵雨终于过去了,雨珠小了许多,外面乱舞的树影也停了下来。
想到明天他还得早起上班,为了不成为第二个被辞退的“费里”,景繁便准备离开。
“我觉得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不如早点找她说清楚。”他站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费里坐在位置上,仰着头盯着面前人的眼睛,无神的眼底渐渐翻涌出了情绪,他张了张嘴巴,只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景繁把伞拿到了手上,准备和对方道别。
不过还没等他离开座位,就再次被叫住。
“等一下。”
费里跟着站了起来:“谢谢你听我发牢骚,但是我还有个请求。”
不等他回答,男人又急着开口补充:“我决定了,下次再见到她,我一定会和她说清楚,她喜欢吃零食,但是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爱吃什么,所以想请你帮我推荐一下。”
他的眼里带着恳切的光,景繁看了一眼时间,反正已经过了零点,好像也不差这点时间。
所以他还是留了下来,帮忙推荐了一些女孩子可能会喜欢吃的东西。
最后男人提着满满两大包零食结了账,告别前,他硬是给景繁塞了一包:“这是谢礼,买太多了见不到她也会过期,你就拿着吧。”
费里目前表现出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割裂,但是他也不能否认,有的人因为一些原因会将自己伪装起来。
看着对方有些感激的眼神,景繁更希望这个才是对方的真正的面目。
推脱几次男人依然坚持,他只好接了过来。
走出便利店后,屋外的雨还没有完全停止,景繁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零食。
直到他走了一段路,来到了最初准备打车的位置,他才腾出手来拿手机。
然而他把全身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半个手机影都没看到。
“奇怪,我手机哪去了?”景繁挠着后脑勺的头发,回忆着最后拿出手机是在什么时候。
他记得自己进到便利店后,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期间又一直在听费里倾诉,所以并没有把手机拿出来过。
【你知道我手机丢哪了吗?】他问系统。
但是这次居然连系统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机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身上连一块钱的现金都没有,手机丢了,他连家都回不了。
站在原地懊恼了一会儿,最后景繁只能原路返回寻找。
【我授权给你,你能帮忙定位到吗?】他盯着路面一边寻找,一边向系统提问。
过了不到一分钟,系统回答:【宿主的关机了,无法操作。】
关机?
这就奇怪了,他的手机出门前还是满格的电,总不能是没电关机了。
难道是不小心掉在外面,导致手机进水了?
景繁叹了口气,觉得今天真是事事不顺。
而另一边,手里提着零食袋子的男人已经坐上了车,他看了一眼不停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闪烁了很久,他盯着那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他咬着后槽牙,迅速将手机关机,丢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上驶出,车轮将污水溅了起来,差点弄脏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解渐沉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听着电话传来的提示音,眉心下意识紧蹙。
“要死了。”景繁低着头快把自己的眼睛都看花了。
他刚刚跑回便利店找了一趟,费里已经离开了,便利店的店员也表示没有见到他的手机。
从店里出来,他不信邪地打算再沿着路找一遍。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之前仅剩的几家还开着的夜宵店也都关了门,整个街道安静到诡异,只剩下路灯还亮着。
景繁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树影下。
鉴于之前那些不美妙的经历,他现在对这种寂静又漆黑的环境有种条件反射般的抗拒。
想到这他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打算赶快远离这片区域。
只是他走得有点急,手滑了一下,伞面歪了大半,沁凉的雨水打在裸露的后颈,冰得他感觉到一阵刺痛。
不等他扶稳伞,下一秒,没能顺利抬起的脚就被翘起的石砖绊了一下。
接着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手里的零食袋子也摔落,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景繁侧趴在小水洼中,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然而他现在却连手指都没办法动。
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点砸在水洼中,将脏水溅到了景繁挣扎着不愿合上的眼睛里。
这药效真的太快了。
他眨着刺痛的眼睛,不甘心地想着。
最后他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想,这下不用麻烦解渐沉去找曲由白的位置了。
因为他大概会亲自去见。
第74章解渐沉,救命啊!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偌大的空间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墙壁上开的两扇排气扇慢悠悠地转动着。
曲由白从朦胧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转了转滞涩的眼珠,难受得他又合上了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了酸胀的眼睛。
脖子上有种异样的酸痛,大概是受到了注射药物的影响,两只手被束缚在了身后,双脚也被绑了起来。
此刻他正侧躺在地上,能闻到水泥地上散发的尘土气味,由于什么也看不见,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地维持着醒来时的姿势。
混沌的大脑还没能完全从眼下的状况中清醒,太阳穴突突地跳痛着,曲由白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记得自己是在帮那个女孩的过程中中的招,晕过去前他正在和景繁通话。
不知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景繁能不能意识到他这边遇到麻烦了。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