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梁城那里来了一个挎着个小药箱的医生,还带着一名负责押送银票的管家。 那管家将银票在黄柏面前一拍,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之后只需要他们配合就好。 随即那跟着管家一起来的郎中便入了房子,开始检查伤者的病情。 “我师兄的情况怎么样。“ 少女坐在床边看着检查完伤口的这名郎中,这是她当初害怕这里的医生技术不行,特意让管家在梁城那里找的名医。 那郎中将手自病榻上青年的伤口处拿开,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处理的很专业,小姐有所不知,这百溪镇的百草堂在梁城也很有名气。 百草堂现任坐堂的父亲曾经是初云州内也算有点名气的名医,是和我父亲一个级别的医术泰斗。 那坐堂的徐牧虽然多有人诟病其人品,但是他的医术并不在我之下。 医生说完,将病人的被褥盖好。 “那个小哥医术这么好,我看他也就和我兄长一般大。” 少女回忆了一下百草堂内自己见到的几人,首先排除掉那个最开始畏畏缩缩的少年,那么若是不考虑菖蒲这个更加离谱的可能性之后,就只有那名青年郎中可能是徐牧了。 “不,那是徐牧的弟子,徐牧本人在梁城,准确点来说他这几年都在梁城。” 带着药箱的郎中提起徐牧时表情略显怪异,这次是梁城里的一个大家族需求的郎中,事先也没有告诉要给谁治病去哪里,只是说要跟着那管家走。 他是没有想到会来这百草堂的,而戏剧性的就是,本来那家要请的就是徐牧,也就是百草堂的掌柜。 只是徐牧最近在钻研如何在他们这些个医药势力中站好队,出于站队的考量,他并没有接下这单生意,而是将自己给引荐给了那需要一名郎中的管家。 现在想来这可真是一种别样的缘分。 “那他比之你如何,我师兄在这里可以治好吗?” 少女的关注点并未在梁城医生之间的八卦上停留多久,她立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他不如我,至于是否治得好,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伤人之人是冲着命去的,若不是止血及时,流血也将人给活活流死了。 现在命算是保下来了,但是已经伤了经脉,若是想要恢复到常人水平倒是不难,但是若想要完全不受影响,那则需要可以重续筋脉的丹药才行。” 少女坐在旁边,边听边用手抓着自己的那马尾辫。 “那就派车将人先送去梁城吧,梁城里的医生更多一点,送到那边让师傅也操心去。 少女看着那半躺在床铺上,用完好的一只手翻看着自黄柏那里讨要来医书的二师兄,瞬间呲牙咧嘴的扑了上去。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还让我在这里给你担心来担心去的。” 坐在床铺上的青年以手指作书签合上手中的书本,然后用完好的手臂一推一带。 原本那冲入他怀中的少女就被他束缚在了手臂内,转眼间就被其拉着给躺在了身侧。 “寻常医生可以保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过多苛责。 我做主,回梁城吧,记得找辆好点的车子。” 青年将那依然愤愤不平的对着自己使用喵喵拳的师妹给推了出去,随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等待吩咐的那名管家吩咐道。 “若不是你非要去和那家伙切磋一下,现在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番境地,而且你是不知道,小师弟那家伙居然将我们能压的钱全都给压在你身上了,搞得你师妹我差点要喝两天的西北风。 现在好了,出游泡汤了,回去又要面对师傅的那张死人脸,他一定会说,你们学艺不精而且没有眼色,既然如此就勤加练习好了。 你这次还将那下山虎给彻底得罪了,回去自己想办法和师傅解释,这个忙我可不帮。” 少女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罪名的给自己的二师兄算下来,看着对方挑起来的眉毛终于算是出了一口气。 “他应该已经将任督二脉都打通了,我看着他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是真的天才。 之前在梁城客栈的时候就老听周围的朋友说他有多么的强,那日得以在下山虎前辈那里见到那位初云州的青年一辈第一,难免起了争斗之心。 若是不打一架,多半会遗憾很久吧。 下山虎前辈那里我会让家里面的管家去安抚的,这次确实是我唐突了,至于师傅那里,师傅是个讲理的人,必然是不会为难你们。 这次是我功夫不到家,这么久了只打通了一脉。” 当那青年躺在床上用感叹的语气自我检讨完,站在其床前的少女却难受的皱起了脸来。 她现在十九,她这位师哥二十六,但是她师哥可是从十五才开始练武,而她则是自小便开始练武,从她开始练武开始,那老师药材药浴肉食便从未断过。 若是她这位已经摸到了督脉边缘的师哥都算是疲软和天赋不行,那么自己这个才练出来气感一年多的可就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了。 当那来接伤员的马车踏着清晨的雾气停在了百草堂外面的街道上,光是那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就让镇上酒楼里负责看马的师傅移不开眼睛来。 不一会百草堂外面就围了一圈人,人们绕着那拉车的马,以及马拉的车评头论足。 尤其是被弟子拉过来的铁匠,他看着那马车下面的一套金属轴承,恨不得将自个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塞到那马车的下面细细打量。 直到黄柏出来指挥着那几个在一身布衣下面穿戴着一层皮甲的家丁将伤者转移到车上后,人群才在马夫挥动的马鞭中恋恋不舍的散去。 “小老弟,后会有期啊。” 少女将自己的宝刀挎在背后,随即在马凳上接力,一个翻身利落的上了胯下的骏马。 她牵着那缰绳在车前转了一小圈,随后在百草堂前再次策马而过,挥手向着门口站着前来相送的黄柏与菖蒲打了个招呼。 菖蒲虽然想要提醒对方城内是不容许纵马的,但是他转头看着那车前正在和一行侠客交谈的县令,最终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