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司空雪答话,一品红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我三十年前便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却不知怎地,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寻到那种辅助进阶的奇药,还是两次在莲心阁借用宗门之力,均都差临门一脚,无法进阶腾云境。” “不但没有破境,反而使我元气大伤,让我不得不每次都花费十余年才能恢复。我仔细思考了这两次的失败经验,得出一个让我认为最有可能、但又十分纠结的原因。” “既然师尊已经找到了原因,想必很快便能破解了,我看师尊如今神光内敛,似乎随时可以跨境一般,徒儿在此先恭贺师父了。” 司空雪闻言心中一喜,倘若师父进阶到了腾云境,那便是阁中的长老,所获得的资源自然大幅上涨,同时身份也会尊贵许多,自己这个做徒弟的也免不了沾光了。 “只是为师的这个劫,要交给你来破解了。”一品红看着司空雪,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我?。。。徒儿如果真的能为师父分忧,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司空雪立即双腿一跪,将头埋下,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 听到师父说自己才是破劫之人,她自然免不了疑惑起来,猛然想起有一种偏门的跨境方法,是让修炼同样功法的人,用毕生功力当作嫁衣,不管跨境是否成功,甘为嫁衣之人都会功力尽废,轻者化为凡人,重者心智痴呆,甚至会危及生命。 师父今日如此一说,可让司空雪忐忑起来,毕竟在修真界,弱肉强食之事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虽然师父一直都很照顾自己,如今却说让自己可以回家,难道这是一种暗示么? 自己这三年以来勤学苦练,好不容易修到凤初上境,难不成真的要做了师父的嫁衣? 不过师父待自己恩重如山,而且绝情阁特别讲究尊师重道,即使真的要牺牲自己性命,也不是她能反抗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品红哪里知道这个乖徒儿的心思,这么短短一瞬竟然想了这么多,不过见到她如此孝道,心中颇为安慰,上前用双手将其扶起,点头说道:“傻丫头,说话怎么如此严重,为师不过想让你去办一件事情而已。” 司空雪当下心头一宽,刚才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暗暗吐了一口气,责怪自己怎么如此揣测师父,随即恭敬地说:“还请师父明示!” 看着窗外无边的风景,一品红眼中似乎泛起了回忆的涟漪,良久,才缓缓说道:“百余年前,我奉掌门命令去执行一项任务,原本无甚风险,却不知半途遇见一位恶人,觊觎我的容颜,将我打伤。” “幸好我身上有掌门给我的神风保命符,在千钧一发之际侥幸逃离,不过却因伤势惨重,在柳叶舟上双眼一黑,跌落云端,昏迷不醒。” 想不到师父还有如此惊险的经历,让从未出阁执行过生死任务的司空雪樱唇微张,玉手掩口,简直无法想象师父当时的艰险情形。 “当我悠悠醒来,发现居然是两个凡人救了我。但我受伤颇重,灵力也是消耗得一干二净,只好在二人照顾下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在短短三个月里,我却对其中一位情愫暗生,颇有好感。” “好在我暗中探查下来,此人居然也拥有灵根,真是天助我也。碍于门规所限,我临走之际便将一枚如梦令和一枚燃血符留给他们二人,倘若此人真的能在隔世谷中入门修炼,我和他必然还有见面机会,到时我再另寻良策,也不是没有永结同心的可能。” “那后来呢,我怎么从没有听师父说过此事?”司空雪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口问道,语气里满是好奇。 “这件事我从未向他人说起,毕竟此事为门规所不容。回来以后我常常用心打听,不过也不知怎么了,这百年来隔世谷都没有收到用如梦令进谷之人,所以也不知他们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品红脸上似乎有些惋惜之色,却是一闪即逝。 “既如此,那这二人想必早已作古,只是枉费了师父的一番心血,还有那枚如梦令,相信师父也是花了不少代价才得到的吧。”司空雪也是振腕不已,连连叹息。 “那倒未必,当日我还留下两颗延气丹,只要二人服下,应该能有百年光阴。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我也渐渐死了心。” “不过这一段往事却成了为师的心魔,这两次进阶都是因为心魔幻化成他的模样,让我不忍下手而功亏一篑,无法渡过心魔一关。”一品红此时更是有些愤恨,右手玉指也渐渐捏成了拳头。 “那这如何是好?”司空雪禁不住为师父难过,不过自己才疏学浅,更找不到破解之法。 “我偷偷去向师祖请教,寻得一法,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方解心中魔障。我正犹豫不决之际,突然就在昨日,竟然收到了此人以自身精血激发的燃血符传信,真是让我又惊又喜。” “啊,此人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想联系师父,难道师父是要去和此人成亲么?”司空雪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让自己下山,是要将此人带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