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严从芳和莫寻并排站着,看到高娥开门莫寻拱手一礼。 “你们怎么来了?”高娥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令弟的事我听说了,此事的确是从芳鲁莽。”莫寻客气的说。 “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就是遭殃了能怎么样,两位还是请回吧。”高娥一点都不客气。 “我们此番前来,是带来一个消息,叶临川已被取消暂代合县县令一职,合县赈灾由覃州府直接商定策略,合县百姓会尽快返回原住地。”莫寻慢慢的说。 高娥意外,这速度未免太快。 “还多亏这位夫人提醒,我们才能这么快制定出策略,州府已经奏请朝廷,免合县受灾区三年赋税。”莫寻以为高娥会高兴。 “呵!”高娥嗤笑了一下。 莫寻不解,心想这样的好事对方竟然不领情。 “免合县受灾区三年赋税,如今合县的土地已经被士绅瓜分,朝廷免的是谁的赋税?”高娥反问。 莫寻和严从芳对视了一下。 “我看你们还是先解决没地百姓的问题。”高娥看着莫寻“你也不像一个当官的,怎么管的这么多,小心碍着别人的路。”她说完就关门。 “哎……”严从芳想这妇人也太嚣张。 “算了,她说的没错。”莫寻有些无奈“我离开这段时间你怎么不盯着叶临川?” 严从芳想说自己怎么盯? 难道要当叶临川的跟屁虫? “算了。”莫寻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个贺堂春是我大哥举荐的,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收拾一下回覃州。” 严从芳早就想回覃州了,可是这个时候又有点不服气:“你说我不就是没及时护着他们吗?” “你还委屈上了?”莫寻看着严从芳“你敢说你那样做的时候没想到叶临川会对付他们,说到底你欠他们的。” 严从芳扭到一边不接话。 他明明知道自己出手高家的处境,可是在叶临川那里输了一招之后还是把高家拉下水了,就是想看看高娥会做什么。 两个人说着离开,严从芳不情愿也乖乖听着。 叶临川离开合县的时候有些狼狈,新上任的贺堂春已经开始安置城外的百姓,压根没人搭理他。 就连之前从他这里得了好处的士绅也没出来一个。 那些人很清楚,叶临川这样离开合县,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自然不会过来巴结。 倒是高娥一早就去城门口附近的酒肆里,不看着叶临川离开合县她不放心。 地上的积雪很厚,靠近城门的地方被踩的一片泥污,叶临川踩上去也是一脚的泥污。 这让他突然想到那年的大雪,地上没有泥污,他差点儿被冻死在雪地里,是一个叫金如意的女子救了他。 不过也仅仅是想到这件事而已,想到这些的时候,心和雪一样冰冷。 高娥把叶临川离开的消息告诉弟弟和弟妹,两个人喜极而泣,之前还担心被报复,现在总算不担心了。 “你们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高娥说着就收拾东西。 “我们想和大姐一起过去。”吴氏不好意思的说。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平和了很多。 “行,那你们收拾一下。”高娥没有拒绝。 她想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回头找人来把高家的房子收拾一下,至于开铺子什么等开了春再说。 如果开布庄真像金如意说的有风险,就得想想开别的。 路上雪厚,三个人到下午才走到坝头村,走到老村就看到陈克在教孩子们认字,村里有人也围在那里听。 看到高娥回来,众人纷纷抬头打招呼,有些孩童还叫高娥师娘,其乐融融。 吴氏看到坝头村这些人心里才安稳下来,明白大姑姐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保下整个村子的人。 如果他们的村子也好好的,一个村子的人齐心,再难都只是暂时的。 三个人回到陈家,陈家人也都挤在窑洞里做事,听到她回来出来打了个招呼,婆婆依然没出来。 雷氏看到二嫂回来直接跑到第一口窑洞里。 高娥不在的时候,这里也做饭,窑洞里很暖和,雷氏还是端了一个炭盆过来。 她身后跟着瘦弱的金朝,看到高娥的时候有些怯怯的,还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比陈正延他们的要标准。 金如意不在,金朝就像没家的孩子,莫名的喜欢粘着雷氏,只要雷氏不在窑洞里,他就跟着雷氏。 “他怎么不去读书?”高娥意外。 之前她说过了,只要现在在坝头村,不管男女都可以去识字。 “嗐!”雷氏也没在意“金朝聪明着呢,二哥教的那些他都会,二哥就说他不用去学了。” 高娥看向金朝:“真的?” 金朝犹豫了一下点头。 高娥总觉得有别的什么事,不然这么大的孩子最喜欢成群结队不可能一个人在家。 “你放心,你娘很快就回来了。”高娥安抚。 金朝听到他娘很快就能回来开心的笑了起来。 天快黑的时候陈克回来,在窑洞门口跺了跺脚,高娥扭头看了过去。 “饭还没好,相公要等一会儿。”高娥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如今下雪,雷氏把吃食送到窑洞那边,让他们自己做,这样生个火堆还能暖和暖和,陈家就只用用他们自己吃的东西就好。 “不碍事。”陈克说着从外面进来“你弟他们没事吧?” 雷氏回来就把情况说了一下,虽然姜氏有些不满,嘟囔着高娥心里只有娘家,别人却没说什么。 不说别的,单单这次去覃州采买的东西,就是高娥借高家的,那么多银子说借就借他们陈家还有啥好说的。 姜氏却觉得陈家人越来越和她不一心,以前最起码老大是站她这边。 “他家被砸了,我带他们来住一段时间。”高娥直接说。 陈克顿了一下:“也好。” 高娥看左右无人:“金朝怎么不去识字?” 听到高娥这样问,陈克的脸黑了一点:“那样的孩子我教不了。” 高娥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他做什么事了?” 陈克憋的脸有点红:“他不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