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丰安看向陈克,他不希望陈克对这些人太苛刻,这个时候把人逼急了不是好事。 “别人就算了,汪家人不行,郑叔忘了他刚诬赖我家男人害的他儿子死了。”雷氏恼怒。 汪春喜缩了一下脖子,谁能想到过不下去搬到老村窑洞的陈家竟然会因此幸免于难。 郑丰安想到汪春喜之前做的事也是无奈。 陈克恭恭敬敬行礼:“如今他们这样闯到我们陈家,若是没有一点惩戒,那就是对良善的村民不公,不如这样,他们的吃食配给减半。” 众人一听傻眼了,慌忙给陈克道歉,说他们是受了汪春喜的蛊惑。 郑丰安点头:“如此甚好。” 汪春喜不愿意了:“还有陈泛才家,我是被他骗的。” 既然他吃食减半,陈泛才一家也别想好过。 郑丰安又看向陈克,虽然陈泛才和陈家闹的很厉害,毕竟都是姓陈。 陈泛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拄着拐杖出来了。 他昨天一番折腾,腿又疼的厉害,所以一直没出来。 “陈泛才家的吃食我们家就不给了,他有差事,两个女儿都嫁到城里了,不缺这一口。”陈泛生嘲讽的说。 郑丰安无奈的点头,看来经历上次的事,兄弟俩的仇怨太深。 陈泛才这个时候还想坑陈泛生一家,陈泛生恼怒也是正常。 “虽然没了情义,倒是可以做生意,他家愿意出钱买,我们也愿意卖。”陈克说的温温和和。 虽然苛刻,却也给了陈泛才一家一条生路。 郑丰安也知道,这个时候陈克愿意卖东西给陈泛才一家,已经是念着情分了。 陈泛生听他儿子这样说也没阻拦,生气归生气,也不能真让陈泛才一家饿死,可是白给的话,心里这口气就是不顺。 至于之后的事情,郑丰安带着陈青过去和村里人慢慢商量。 毕竟洪水后重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高娥在窑洞里听了个大致,今天这局面已经算好的,毕竟洪水刚开始,人还没开始挨饿,总还算讲点道理。 陈克处理完外面的事进窑洞看高娥:“看来大哥那边和郑叔商量的很好。” “都是拖家带口的,除了本性极恶之人,只要有一条生路,都想好好活下去。”高娥笑着说。 陈克想了想点头:“那卖给小……”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陈宝来家的吃食要什么价?” “让三弟妹去,不低于十倍市价。”高娥直接说。 陈克犹豫了一下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过了?”高娥看陈克犹豫。 “他们家那般行事,娘子这样做也不为过。”陈克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过了。 “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吃食很珍贵。”高娥提醒。 陈克一个激灵,慌忙点头。 在这方面他即便读了谋略策论也不如他娘子。 陈家把早饭做了,但是没有那么多碗,村里人只好轮流吃。 只分到一半吃食的那些人愤恨的盯着汪春喜一家。 汪春喜一家不光只分到一半,汪进富还没分到,老两口只好均了几口给他。 陈泛才一家更是完全没有,宋氏立马就不干了。 “都是坝头村的人,我们家为什么没有?”宋氏可怜巴巴的问。 “这就要问你家男人了。”郑易成嘲讽“你们家当初是怎么坑陈秀才的?人家要买回房子你们是怎么说的?” “这些都不说,你家男人骗着别人去陈克家抢粮食,你们现在是怎么有脸来吃陈克家东西的。”郑易成实在看不过去。 他觉得陈克就是读书读傻了,竟然不和这样一家人计较,只是不给他们吃的。 “就是。”一边的人附和“你们当陈秀才是冤大头,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要我说这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 “你们得意什么?”宋氏小声嘟囔“大水冲的又不是我们一家。” “可是陈克就不给你们一家吃食。”郑易成摊手“不过陈秀才心善,说你们想吃可以去买。” 宋氏眼底都是怨毒:“他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人家愿意狮子大开口你就谢天谢地吧,人家不开口你们才应该着急。”郑易成嗤笑。 “就是,就是……”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拿着钱都买不到东西。” “要我说陈秀才还是太好说话了。” …… 如今坝头村的村民都站在陈家这边,宋氏讨了一个没趣低头小声咒骂着离开。 陈宝来看他娘两手空空的回来:“吃的呢?” “陈克那个挨千刀的,不分给咱们家吃的,还要咱们花钱买,我拿裤腰带吊死到他家门口去,让人看看侄子是怎么逼死婶子的。”宋氏咒骂。 陈泛才疑惑,以前和他大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大哥都不会见死不救,这次是怎么了? 当初高氏卖那房子,他大哥也没什么大反应。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咱家宝来可不能饿着。”宋氏看陈泛才不说话。 陈宝来装可怜起来:“儿子不吃没什么,只要爹娘能吃到就行,不行我去求求大伯,大伯不会见死不救。” “你和他毕竟隔着一层。”陈泛才就不相信了,陈泛生还真会不管他的生死。 想了了一下他起身就去陈克家。 “哟,这是去讨饭吃呢?”有人看到陈泛才往陈克家的方向走就嘲讽。 陈泛才走路一瘸一拐的,瞥了那人一眼继续走。 郑丰安听到这声音走了过来:“村里谁不知道你陈泛才财大气粗,陈秀才愿意卖给你家吃食已经是恩德,你可别不识好歹。” 陈泛才觉得郑丰安这是借机报复,但是又不能说。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鱼头坝决堤之前里正让他去巡堤他没去,还把这过错扣到他头上。 陈泛才看陈克家大门紧闭就站在门口吆喝:“大哥啊,咱俩兄弟一起长大,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有啥仇怨能不管对方死活……” 陈家人听到陈泛才在门口吆喝,相互看了看然后看向第三口窑洞。 “我去赶他走。”陈杰说着就要出门。 陈克拉了一下:“他叫的是咱爹,你这样出去倒是落他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