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进屋后，听说儿子结婚。 “别结婚那么早啊，让你爹我喘口气，供你们刚读完书，又要结婚！” 儿子多都是债，刚读完书，结婚要彩礼，还得盖房子。 老大现在有工作了，婚事不愁，得让他帮衬家里两年，再谈结婚的事，担子都压他身上，这些年他脊背就没直过。 大小伙，提结婚还有点脸红，乔泰容道：“爹，我刚工作，不着急结婚的事，过几年再说。” 乔母看乔父说的什么混账话，对大儿子说：“别听你爹胡咧咧，有合适姑娘你就带回来看看，你也不小了。” 乔父不赞同：“急啥，虚岁才二十，你大姐夫二十四岁才结婚，现在孩子照样有了。” 乔爷爷也看不上儿子，当年我管着你，不让你找对象了吗，到你当爹了，你事怎么那么多。 “别听你爹混账话，你该找就找，你现在有工作了，得找个合适的。” 乔父接道：“找你们厂里有工作的，将来日子不会差。” 泰容都懵了，刚才不让找，现在就讨论起找什么样的，他真不着急啊。 “没工作就不行了？你这是瞧不上，我们下地挣工分的？” 双胞胎看怎么唠着唠着，就变味了，乔泰健豆腐圆煎好了，夹一个放碗里。 “奶，您尝一个豆腐圆。” 乔父回道：“挣工分有啥好，一天累的够呛，饭都吃不饱。” 乔爷爷也觉得有工作的，比下地干活的强，但他不能说儿子说的对，不然老伴更气了。 乔泰容赶忙打圆场：“我还小呢，不着急。” 乔奶奶今天非得跟老儿子掰扯明白。 “生产队里姑娘能挣工分，又能伺候家里，有啥不好的。” 乔父看老娘非得跟他较劲，他儿子婚事，他还不能做主了，这可不行。 “你咋知道人家有工作的，就不能伺候家里了。” “泰容，过完年，奶就领你相看去。” 乔母看再不劝，这年是过不好了。 “娘，您先尝一个豆腐圆子，小三小四特意给你们做的。” 乔爷爷：“再不吃就凉了，你跟他较啥劲，那就是个混不吝，他儿子亲事让他操心去。” “我能不知道吗，我怕他把我大孙子耽误了。” 乔泰容：“放心吧奶，耽误不了，是我现在还不想找。” 双胞胎饭菜都准备好了：“咱啥时候吃饭？” 乔爷爷：“吃饭，整这些好吃的，再不吃凉了。” 周子川中午回来，就没去队里，一直到初三他才值班，孙启程跟他一起回来的，拿狍子肉回家过年。 吃年夜饭时，把草莓和西瓜车也推客厅里，一家人整整齐齐。 看着一桌菜，周母感慨道：“没想到咱们，日子能过这么好！” “以后会越过越好的。”乔一时说完。 周子川也说道：“爹，娘以后肯定越来越好。” 过年了，代销点有汽水卖，他们买了几瓶。 小五把汽水瓶举起来：“祝我们以后，年年有新衣裳穿，吃饱饭。” 一家人碰了个杯，热热闹闹吃饭。 白咧咧汽水，小五他们几个喜欢的不行，乔一时喝了一口，感觉像糖精勾兑的。 喝完小五把瓶子收好：“得拿回去还了，一个瓶子能换两分钱。” 屋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乔一时透过模糊玻璃窗户，看见雪花飘落。 惊喜道：“下雪了。” 周子川看小媳妇高兴，接道：“瑞雪兆丰年。” “嗯，说明今年是个好年头，庄稼收成好，没病没灾。”周父说道。 新年，大家都希望这一年顺顺利利，说的都是吉利话。 小五：“白天那会，看天气就像要下雪。” 你个马后炮，还会看天气了。 吃完饭，收拾完一家人就坐着聊天，包饺子还得晚点。 乔一时想出去走走，要周子川陪她，小五套上大衣也跟着。 家属院是电灯，偶有灯光折射出来，加上路上白雪倒映，能看见路，不少孩子跟小五一样。 今天拆留了鞭炮，现在拿根火棍，在雪堆上扔鞭炮玩，不时能听到，孩子们欢笑声，和嘭，嘭，鞭炮声。 两个人并肩，漫步在家属院：“咱们小时候没有鞭炮玩。” 周子川没有戴帽子，一会功夫，短发已经敷上一层雪花。 “我们小时候，家里哪有钱买鞭炮。” 两个人都是饥荒年代过来的，感受过年代动荡不安。 “以后草莓和西瓜，不会像我们小时候一样了。” 乔一时把自己戴手套的手，抓住男人大手，现在想牵个手，都偷偷摸摸的！ 周子川反手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们的孩子，肯定不会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乔一时把帽子脱了，跟男人一样，自从做过那个梦后，她再没梦回过去。 短短一年，她有了丈夫，生了孩子，跟他们紧密结合在一起。 “不戴帽子，你不冷啊？” 乔一时欢快道：“不冷，我要和你一起到白头。” 刚到家属院她就大肚子，生娃带娃，加上年代局限，夫妻俩还没像今晚这样，悠闲惬意散步过。 周子川牵着她的手，两个人浪漫在雪中走了半个小时。 直到小五跑过来喊：“姐，回家不？我没戴手套，手僵了。” 臭小子，活该，想到周子川也没戴帽子和手套，也走差不多了。 摇周子川手：“回家吧。” “行，溜达久了你该冻着了。” 乔一时问小五：“鞭炮放完了？” “没有，就放了五颗，还有十五颗，留着慢慢放。” 数的那么清楚，这是多稀罕。 周子川提醒道：“别放潮了，找个干爽地方存放。” 回家坐炕上，身体暖和了，乔一时把炒好，花生瓜子都拿出来，不然他们都不自己拿。 小五抓了把瓜子：“还没饿呢。” 周父周母在听广播：“你看，西瓜听的多认真，将来肯定爱读书。” 小五的意说：“那是肯定的，我们家就没有读书不行的。” 西瓜坐爷爷怀里，小脑袋立正，不像平时嬉闹，一本正经听的样子，很可爱。 等到包饺子，孩子已经困了，周子川抱着回去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