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瀛国小调响起、桌上不断有左晋几乎没见过的菜肴添上。
到了三人这种境界、饮食早已成为一种消遣,只不过少年成长得太快、相比于其他宗师级强者还是底蕴不足、见识不够。
但左晋打心眼里无所谓这种附庸风雅、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变强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而不是更加被这种所谓“高级”的腔调束缚。
真正的巨龙睡在浅滩也是巨龙、赖皮蛇入主华宫也就是条赖皮蛇罢了。
但显然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这么想、旁边其余两人早已经开始胡吃海塞,弄得整张桌上杯盘狼藉、糊涂不堪。
半晌、在三名壮汉不顾形象地攻伐下、满桌饕餮被杀得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费这么大工夫就是为了请我们吃顿饭?”
云海一条腿立在座位上、显然瀛国小鬼子那种盘腿坐对于他这名北方大汉而言并不得劲。
左晋两条笔直伸向一旁、双手在背后支撑着、同样看向大卫。
金发碧眼的男人在那边不断调整坐姿、最后索性学起了云海的姿势、这才稍微舒服一点。
“给我拿三把椅子上来!”
随着他有些气恼的声音、两名侍者连忙退了下去。
大卫这才看向两人:“可惜少了一个、不然今晚我明日以及将来的对手就全部到齐了。”
“集齐我们干嘛?你想许愿?”
左晋微笑打趣、他对这个洋鬼子如今倒也没有什么敌意了。
云海闻言内敛地笑着、只有大卫有些不明所以。
“左晋你为什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
正当少年有些苦恼这不知是年龄还是兴趣引起的沟通障碍时、一阵大佐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看来大卫君对于我们瀛国的动漫了解得并不太多。”
门被推开、一名穿着暗红色和服的女子脱下木屐、迈步进入包间之中。
暗红色的布料随她的举手投足轻轻摇曳,仿佛夜幕下盛开的牡丹,端庄而高贵。
她的发髻高挽,公主切轻拂在她的颊旁,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轻熟风韵,面容精致、眉如新月、眼角微微上挑、皮肤细腻洁白、如同最上等的瓷器。
侍者们抬着四张座椅自她两旁鱼贯而入、待得布置好后、女人微笑着坐在了其中一张靠近大卫的椅子上。
“弹丸之地何须了解?”
洋人忽然口吐成语、让一旁的左晋微微挑眉。
女人神色如常、她的下巴微微扬起、透出一种上位者沉静的姿态,等待着三人落座。
“神子到来我们山口组的产业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人好好招待招待。”
女人熟稔地寒暄、大卫却显然并不领情。
“你这不照样知道了吗?葵组长。”
左晋有些像局外人般看着这一切、脑中忽然传来云海的声音:
“山口组是瀛国行者组织、同样效忠圣堂,这个女的叫山口葵、山口组三代目组长。”
少年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这种传音入密的术法并不消耗法力、来源于一本十大世家中传播的《小千术法集》,其中记载了很多这种类型的小术法,左晋也有去记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学习。
“这两位是?”
山口葵并不接大卫的话茬、而是看向剩余二人,其中云海她还有些眼熟、至于对面那位少年她就实在有些陌生了。
“华夏人。”
云海简单吐出三个字便不再说话、都是相互敌对的势力中人、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的。
他的双手可没少沾染鬼子的鲜血。
与大卫不同、瀛国人对于山口组以及圣堂的狂热程度注定了双方根本没有坐下来闲谈的必要。
见两位客人对山口葵的冷淡态度、大卫满不在乎地请她离开:
“葵小姐、今晚是私人宴请。”
“敌人能够参加、盟友不能参加?”
女子打趣式地说道、目光瞟了瞟对面一直沉默着的少年。
不同于另外两人都是给她宗师级别后期的气息、这位看起来明显年纪要小上一些的少年气息只有宗师级别前期。
“不过是我们养的狗而已、什么时候成盟友了?”
金发碧眼的男人抬头“疑惑”地看向女子。
“你!”
饶是山口葵三十多年的气度修养都被激得胸中一股无名火烧上来、她原本沉稳的气质瞬间烟消云散、愤怒却又忌惮地指着大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礼的花旗人!”
她甩袖站起身来、怨毒地瞪了一眼对面神情戏谑的左晋、头也不回地离开。
“哈哈哈哈哈!”
看着被瞪得一脸懵逼的少年、大卫指着他疯狂大笑起来。
“这女的是出了名的毒蛇、你好像被她盯上了……”
云海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旁边同伴。
“这是把我当软柿子了?”
左晋有点无语。
大卫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不论圣堂还是破晓者都有很多像她这样的行者。”
“权力、信仰、嫉妒……修行的道路上有太多人被它们搅乱了心志。”
他深邃的眼眶看着二人:“而我们跟这些人不一样。”
“圣堂与破晓者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云海认真地看着对面的西洋人。
“我并不信仰神、对圣堂也并无归属感、你知道的、只是因为我父亲的存在……”
“有朝一日、你会站在你父亲的对立面?”
“只要我足够强大、就能够置身事外。”
大卫自信地说道:“我只想变强、也拥有成为最强的资格、这就是我的道路,无敌的道路!”
“哼、我们可无法置身事外。”
左晋有些恼他害得自己莫名其妙又树了个敌。
“破晓者是防御的一方、其他人姑且不论、你们难道还想反攻圣堂吗?”
“我怎么不想?”
大卫对着少年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先排除你。”
接着又露出坏笑:“你还是先想想要怎么活下来吧!”
“然而苦修之人遍地都是。”
云海将话题拉了回来、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但是兼具天赋者极少。”
“年轻一代中、圣堂我认为只有我和欧罗巴的那位小魔女,只不过她实在是……”大卫无奈地摇了摇头。
“破晓者中原本我以为只有你和那位长生、他实在是个惊喜。”
男人指了指少年、笑着抿了一口清茶。
“我只是希望同行者多些。”
少年终于听懂了这家伙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
“你是不是没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