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无窗无缝沉重异常、若是寻常凡人、恐怕七八名大汉也无法推动。
左晋将其推开后、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间由四周岩壁围成的密室、岩壁的高处上点着一圈烛火、照亮得整个空间仿若不是处于地下深处。
烛火之下是一圈木制的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定是位爱书之人、只不过显然不太在意消防安全。
左晋心中有些恶趣味地想着、视线转向密室中间摆放着的一把躺椅、以及正在其上坐着的身影。
房间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陈设、简单到甚至于有些乏味。
“人老了就是这样、能坚持下去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似乎是看懂了少年的心思、躺椅上的中年人合上书籍放在腿上、微笑地看向他。
中年人一头银发、但面庞却十分年轻、皮肤光滑、没有一丝褶皱。
他的面相平和温柔、像是那种永远不会发脾气的人，穿着一件灰色高领毛衣，下身裹着条咖啡色的羊绒毛毯。
“圣人。”
左晋恭敬行礼。
“坐着吧、晋儿……我可以这么叫吗？”
左锦弦单手一招、就在他的身边凭空出现一把凳子。
“是、当然可以！”
少年赶紧应和着坐下。
中年微笑看着就坐在身边的左晋、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不知道……”
“你是武法双修对吗？”
“是的。”左晋还是有些拘谨。
左锦弦也不在意、接着说道：
“前些日子法神大人召见我、提到了你、他看好你，认为你有圣人之下无敌之资。”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却话锋一转：“但我现在觉得法神大人还是看错你了。”
左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想自己前半生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
“我觉得你有可能超越司徒家、云家那两个小子成为下一位圣人。”
“多谢圣人……”
少年心中暗骂这些说话喜欢大喘气的人。
“法神大人见你时、你不过武师、法师境界，而双修向来进境艰难、但你这才多久？居然又破了一层大境界。”
左锦弦盯着少年的双眼、他的眼神似乎能够看见人心的最深处、左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系统是他最后的秘密也是最后的底牌，无论是谁、他都不想告诉！
“呵呵。”忽然他低头一笑，就像一位逗弄晚辈的长者一般、轻轻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不必紧张、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如果明知不适用于他人也就不必说出来。”
左晋这才又松了口气、面对圣人这一级别的强者、他这么点实力以及城府底蕴实在是不够看。
左锦弦收回了手、就像是唠家常一样靠在左晋那一边的扶手上悠悠说道：“姜家那些新圣昨天也来恭喜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一问又是你这小子。”
“还没进左家就给我这张老脸挣足了面子、那现在真正认祖归宗了之后呢？”
“一定光宗耀祖！不给左家丢脸！”
少年赶紧站起身来表决心。
“哈哈哈哈！”
中年人满意地笑出声、却随即又将左晋拉着再次坐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你与婵儿、月明都不一样，你是苦过来的孩子，所以我大约知道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听开心的。”
“但我也很满意了、晋儿。”
见少年面露尴尬之色、左锦弦接着补充道。
“对左家暂时没有归属感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你对华夏要有。”
见左晋认真点头、左锦弦微笑着继续说道：“破晓者与圣堂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而对方的行者数量基本是我们的两倍、这就注定了华夏将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弱势地位，这种差距、需要我们一代代的破晓者们前赴后继去牺牲才有可能弥补。”
“对方圣级的力量也是我们的两倍、你知道破晓者与圣堂为何这么多年来没有大动干戈吗？”
“因为我们有武神大人和法神大人？”
“圣堂也有圣堂武神与神魔导师、相比之下我们的法神大人还是虚弱状态。”
“那是为什么？”
左晋确实没明白、两倍的实力差距在战斗中已经是巨大优势了。
“圣堂与破晓者的争斗两方圣人从不会出手，久而久之这就像是一种规则、”
“圣人不出。”
说到这时、左锦弦脸上满是戏谑：
“圣人不出、不是因为这世界惧怕圣人、而是圣人们惧怕这世界。”
“我们这些人……”他摇头苦笑：“比起所能造成的破坏而言、太脆弱了。
闻言、左晋真的很想使用真视之眼看一看对方的面板、但他还是忍住了、进入左家那一刻起他只想低调行事、万一这种探查引起注意、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都说圣人之下皆蝼蚁、但其实圣人也只不过是比较大的蝼蚁罢了。”
左锦弦长叹一口气、扭头看向左晋：
“而圣人不出、你就有成为破局者的机会。”
少年眼珠子一转、心中大概了然、语气少见的有些生硬：“所以法神大人看好我、因为我有圣人之下无敌之资？”
“有情绪啦？”
左锦弦像是明白少年心中所想。
“我不想只是作为一根刺而存在。”
左晋表情、语气依旧僵着、他感觉被小瞧了、也感觉被算计了。
尽管算计他的那位存在那般伟岸、目的也是那般光明、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大人他只是还不够了解你、假如像我一样了解、就会知道、晋儿是可以成为一把刀的。”
中年人依旧微笑地看着左晋、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的笑容少见的僵住。
“为什么我不可以成为持刀的人？”
少年望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圣人、眼中无比的坚定、再也不复之前的狡黠与畏缩。
一老一少沉默地对视着、一边是坚定且愤怒、一边是错愕又惊喜。
武法双修到达左晋这一境界、不成圣便就是圣人之下无敌、他将会成为圣堂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有可能拔除的一根刺。
若是成圣、他就是破晓者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而左晋想的是、他要成神！
“……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