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芷一个字也没说,只快步地走进房中。 从她出来再进去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君映雪的面色已经难看得很好,整个人几乎陷入了昏迷,再瞧她身下竟然的渗出一层血来。 郎中在一旁喃喃,“五月出血,这可不是好事。” 眼瞧沐清芷进来了,郎中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嫌弃,仿佛真把她当成罪人了。 沐清芷也顾不得解释,赶紧拿起纯白的毛巾,在温水里投过一次后,便掀起被褥为君映雪擦拭着身子。 这场病让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腻得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可沐清芷已顾不得这些。 那一刻,秦随的目光只扫在沐清芷艺人的身上,竟全然没有注意君映雪的状态。 “我懂得一些草药之术,但行医方面还差了些,您只管指点,我自然会在一旁操作。” 在简单地为君映雪,擦拭身子后沐清芷来到郎中身旁。 如今事态紧急,也只能如此郎中点头,随后吩咐着沐清芷如何操作。 这不只要在身上动手脚,还得送一些紧急的药物来。 沐清芷懂得些方子,赶紧叫人去准备,而她自己的手则是在君映雪的身上推拿按揉着,只为能减轻她的苦楚。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终于抱着一碗热乎乎的黑汤子跑了进来。 “来了!药来了!” 沐清芷赶忙伸手将这一碗药喂进了君映雪的嘴里。 失血的缘故,君映雪早已口干舌燥,这会儿重视是苦的不行也全喝了。 沐清芷又赶忙去换了两条干净的棉布擦拭。 这汤药还真有用,不到一刻钟身下还真不再出血了。 而她方才的操作也终于有了些作用。 郎中的手搭在君映雪胳膊上。 秦随此刻表现得异常紧张。 “她的情况如何?” 君映雪可是平阳王府八抬大轿送来的。 靠着郡主的这一层身份,她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若是真在秦家出了事,哪怕是能说得清,也会影响到秦府上下。 况且…… 秦随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沐清芷。 这阴差阳错的,还是把她给惹进来了。 旁人的猜忌不可怕,可要是真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日后可就没有沐清芷的好日子可过了。 他在求秦家上下的安稳,也在求沐清芷的太平。 好在郎中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悬着的一颗心也终究落地了。 “从脉象上来看已经稳了,这胎儿还好好地待在肚子里呢。” 秦随只觉眼前一亮,随后长舒口气。 “那就好!” 而沐清芷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委屈一抬头。 正瞧见秦随凝着君映雪的那张脸。 顿时感觉心里一阵刺痛。 “我这儿还有些安胎的方子,最关键是要补上世子妃的气血,益气养胎是最好的办法,若是气血乱了,这胎儿也就不稳了。” 郎中说着,拿起纸笔唰唰点点地写下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在伺候好君映雪后,秦夫人这才从外面进来。 “情况如何?” 她急忙忙的,一进门就赶紧询问起君映雪的情况。 仿佛比任何人都在意。 秦随只能耐心地将刚刚郎中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秦夫人,在知道孩子已经保住,大人也没事后,秦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还真是祖宗显灵,终究是没让我秦家惹出大事。” 看着一旁的沐清芷,秦夫人心里是更加烦闷了。 “你与我出来。” 没想到沐清芷出来了,秦随竟然也跟着一起到了门外。 秦夫人克制着心中的愤恨,死死地咬着牙。 “我家对你也算不薄,从你进门的那一天起,你的花销就都是由秦家来兜底,你不念及着我们的好礼就算了,怎能在这种事情上胡诌?” 沐清芷百口莫辩。 若是她将刚刚的事情说了,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谁会拿腹中的胎儿与自己的性命安危开玩笑呢? 可这事偏偏就是发生了。 连沐清芷都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 好在秦随及时开口。 “母亲还是不要责备她了,阿绵终究不是专业郎中,只是在草药与推拿方面有些本事,就算是真让她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才在进门时,我可是自始至终瞧着的若是没有她的手法加持,这孩子只怕真留不下来。” 秦随替沐清芷求情的话落在秦夫人耳朵里,反倒成了一道罪状。 看着沐清芷的眼神就更是冷了。 “算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料理完了这头的事,再好好与你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