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沐清芷想也没想,就寻了个借口。 “世子多日未回府,老夫人念叨得紧,孝道为先,世子还是先去陪老夫人用膳吧。” 秦随听得感动。 他心头一动,再次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阿绵,有你真好。” 他没想到,她会替他连孝道这一层都想到了。 “世子。” 这一次,沐清芷却勉强从他怀抱中挣开,说出了她憋了很久的话,“往后世子在府中,还是少来西苑吧。” “为何?”秦随眉心死死地皱在一起,沉声问道。 “影响不好。” 沐清芷双眸如一潭死水,就这样定定地望着他,“世子已经同郡主定下了婚约,想来婚期将近,若再频繁地来西苑,被府中下人看见了议论,恐生事端。” 她是在吃味? 秦随眸中划过一丝惊喜,只当她口是心非,“你尽管放心,此事我自会有安排。” 眼看他双手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沐清芷只能换了个说辞,“世子,今日我身子不适,想尽早歇下。” 说话间,她还死死拿着那封书信。 秦随看在眼里,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着急想看书信。 秦随心领神会道:“那好,你就先歇下吧。我先会东院处理公务了。” 沐清芷面上闪过一丝欣喜,欠身道“世子慢走。” 等他走后,她终于能重新坐回躺椅。 暖洋洋的阳光,一晃一晃的躺椅,还有手中手帕交送来的书信。 此刻的沐清芷恍然间觉得,她当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唇角的笑意,从她拆开书信的那一刻起,就高高扬着。 书信足有厚厚几张。 屈晓棠将近几年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同她说了一遍。 信的最后,屈晓棠却只留了个在京中的住处就戛然而止。 沐清芷的笑容僵住了。 以她对晓棠的了解,晓棠一个出身在江南的女子,若无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贸然前往上京。 可晓棠不仅来了,却并未说明来意。 难道是晓棠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沐清芷在躺椅上呆坐了许久,久到秋草几次唤她,她都没什么反应。 秋草不得不上前轻摇着她的手臂,高声唤道:“姑娘!姑娘!苏公子来了!” 苏卓华来了? 沐清芷终于回过神来,视线看向院门的方向。 苏卓华一袭青灰色长衫,儒雅地冲她一笑。 在他身后,赫然跟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 想必那就是为她找来看诊的大夫吧。 沐清芷起身去迎,“见过苏公子。” “沐小姐无须这么客气。” 苏卓华笑得温润,向她介绍, “这是我从遂州请来的名义,或许能解你身上的毒。” 沐清芷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又想起她那病重的家人, “多谢苏公子美意。” “请进吧。” 她的身子,是该尝试着解毒了。 可她的话音才落,院外却恍然传来了一道凌冽的男声。 “我怎么不知她身上有毒?” 沐清芷心里一惊,面上挂着的笑意登时凝固了。 他们齐齐回头看去。 说话的正是去而复返的秦随。 他原本是回了东院,但想起还有物件想要亲手给她,就特意又跑了一趟。 却没承想撞见了不速之客。 秦随目光凶狠地看向苏卓华,质问道:“苏公子怎么在此?” 苏卓华这是把他西梁侯府,当成可以随意进出的后院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下找了个大夫来给沐小姐看诊。” 苏卓华淡然地指着身侧的大夫, “这是在下从遂州请来的名医。” 遂州? 离上京足足有六七日路程的地方。 他倒真是会找借口啊! 只怕看诊是假,寻个由头幽会才是真吧。 秦随可没忘记那晚沐清芷口中对他的情谊。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 他若拿不出什么证据,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秦随只凉凉地撇了他一眼,拽着沐清芷就往院中走去。 “那就请大夫来为她好好地看诊吧。” 他倒想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大夫也有些摸不清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弱弱道:“苏公子,您看……” 苏卓华微微颔首, “那就看诊吧。” 看诊就在院中进行。 大夫把脉了好一会,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冒出了不少汗珠。 秦随冷冷地问, “大夫可是看出了什么?” “老朽看出……” 大夫吞吞吐吐,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他的医术来看,压根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可是瞧着这两个公子间诡异的氛围,他不敢随意说。 “照实说。”秦随冷然道。 苏卓华也吩咐道:“大夫请说吧。” 他们都开口了,大夫小心翼翼地擦去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