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清芷双目无神,痴痴地躺在床榻上,望着那空空荡荡的房顶。 秋草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姑娘,你已经一整日没有用过吃食了,就先吃点吧。” 沐清芷不为所动。 秋草还继续劝道:“姑娘,奴婢知你心中有气,可你也断断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啊。” 沐清芷并不言语。 但她微微侧头看向秋草,晶莹的泪珠不停地从她眼角滑下。 秋草又何尝不知道她心里难过呢? 她家姑娘,受了那么多磋磨,来了这侯府后,更是处处受委屈。 那世子更是……衣冠禽兽,还那样对姑娘。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秋草自知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磨难,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家姑娘。 她噙着泪水,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想将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 主仆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对望着。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开来。 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宛如一记重锤,狠狠敲打着她们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清芷终于自嘲一笑,沉沉地合眼睡去。 秋草想去给她拿些药来,却又被楚未拦在了院外。 眼看姑娘还在昏睡,她却连一碗药汤都不能拿来,秋草只恨自己无能。 “楚未,你不是喜欢跟世子告密吗?” 秋草指着楚未愤愤地骂道:“那你就去告诉世子,姑娘现在已经昏死过去啊!” 楚未眉心一凝。 他张口想要问问沐清芷的情况,却又被秋草瞪了回去。 最终,他妥协地低下头,还是去东院找了秦随。 但直到夜半时分,秦随才喝得烂醉从寻山夜宴回府。 “求世子爷去救救我家姑娘。” 楚未满脸严肃地跪在他的身前,恳求道。 秦随一听,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他用凉水洗了把脸,大步流星地去了西苑,破门而入进了她的房间。 就见得沐清芷玉藕一般白皙的双臂,似是无力地垂在床榻边。 而躺在床榻上的她,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全然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紧张、不安、后怕瞬间蔓上秦随的心头,他冲上去轻轻地探上的她的额头。 炽热滚烫。 她发烧了! 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秦随从房中走出,急忙地吩咐, “凌辰,速去请大夫来。” 大夫来得很快,为她把脉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面色严肃, “世子爷,姑娘她这是急火攻心啊。” “我给姑娘开了些药,只要按时服下就好。” 大夫起身,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唰唰快速写了个方子。 秦随又不放心地追问, “那她身子如何了?” “姑娘身子内里空虚,又急火攻心,往后需要平静调理才是。” 大夫迟疑了一会,终是忍不住道:“姑娘这病,只可静心养着,绝不能再动怒了,否则……” 大夫的话,秦随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他知道,这次是他不对。 是他一时愤怒,未经她的同意,还差点强迫她做那样的事…… 秦随长长地叹了口气。 沐清芷一时半会可能不想见到他,他还是先不留在西苑了吧。 “秋草,照顾好你家姑娘。” 交代完这句之后,他就大步的离开了。 …… 又是一日,日落西山。 沐清芷浑浑噩噩地躺了一天,直到下午时分才悠悠转醒。 “姑娘,您醒了。” 秋草在一旁激动地抹去眼泪,赶忙道:“姑娘,奴婢去给您端些吃食来。” 她端来了一碗白粥,小心翼翼吹凉,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沐清芷喝下。 正喝着,西苑的大门就被人踢开了。 秦露推门而入,人还未走近,嘲讽的声音就先一步传来。 “清芷妹妹还真是弱不禁风啊,不仅夜宴上突然消失,这回府后更是一病不起。” 沐清芷心头一颤,死死地攥紧了被角,视线紧紧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秦露款款走来,开口就是挑衅。 “也不知清芷妹妹觉得滋味如何?说起来,若不是我好心夜宴上告诉兄长你同苏卓华私会,只怕兄长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沐清芷双拳紧握,愤声质问道:“原来是你告的密!” 她就说,为何无缘无故秦随会找上自己,又刚好撞见自己同苏卓华在一起! “清芷妹妹说话别那么难听。” 秦露掩着唇轻笑, “那怎么能算告密呢,我不过是把我亲眼所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兄长了。” 沐清芷被气的咬牙切齿,“你——” “对了,我还差点忘了。” 秦露得意洋洋地凑到她面前, “也是我告诉兄长妹妹想要逃离侯府,还有那苏公子……哦,不,应该是苏状元对妹妹图谋不轨,想要带妹妹走呢。” 这些竟然都是她说的! 难怪秦随会那样对自己! 沐清芷目眦欲裂,愤恨地指着她,指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