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 长安城,东门外。 彩旗飘扬,人头攒动。 官道绵延向东,肉眼看不到尽头。 “来啦,来啦……” 随着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 东门外,立马喧闹起来,人们全都踮脚了望东边。 地平线上。 战旗猎猎,战马嘶鸣,伴随着震天的喊叫声。 “回来喽,我们到家啦……” 正是出兵镇剿杨坚党羽叛军的尉迟迥一行。 大军班师回朝了! 离京七八个月,这些活着回来的军士全都热泪盈眶。 城门外。 等待大军还朝的家眷翘首以盼,希望能快点在军伍中看到亲人。 一骑在前,两骑随后,纵马飞奔而至! “擂鼓!” “鸣号!” 咚! 咚! 咚…… 顿时,鼓声擂动,号角长鸣! 人群欢呼,迎接远征归来的将士们。 “臣尉迟迥,参见陛下!” “臣韩擒虎,参见陛下!” “臣贺若弼,参见陛下!” 三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齐声道。 “蜀国公,子通,辅伯,一路行军劳苦,快快请起!” 小皇帝当即上前,扶住尉迟迥,示意他们平身。 子通、辅伯,是韩擒虎和贺若弼的字。 人家在外为国流血拼命,他也应当表现出亲切的姿态来。 “老臣有罪,当不得陛下亲迎,我……” 尉迟迥一脸愧色。 为杨坚家眷逃窜出海之事耿耿于怀,认为是他的大意所致。 “朕已说过,非蜀国公之过,以后休要再提!” 小皇帝握着他的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尉迟迥还想说什么,被宇文衍的眼神制止了。 “来,这是朕为大家准备的接风酒。” “三位将军,所有将士们,请满饮此酒……” 宇文衍说完。 把倒满烈酒的碗亲自端给尉迟迥、韩擒虎、贺若弼三人。 另外。 也有侍卫把早已倒好的经典二锅头端给了众将士。 见小皇帝如此郑重其事,三人脸上均露出了感动之色。 将士们更是激动万分,甚至有些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战争是残酷的! 战争是要流血的! 战争是会死人的!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那种血腥、残酷、无情的场面。 特别是冷兵器时代,这种铁与肉直接碰撞的战争。 中箭不死,断手,断脚那都是轻的。 身首异处,五脏俱流,万箭穿心,甚至是被战马踏成肉酱也是常事。 喝过接风酒。 尉迟迥令人将杨坚三弟杨瓒,以及另外八名叛军将领押上前来。 九人披头散发,面若死灰,浑身血迹斑斑,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宇文衍扫视一眼。 冷眸闪烁,寒声喝道: “叛逆者,藐视天威,目无君父,杀无赦。” “斩立决!” 把他们押解回京城,就是给小皇帝斩首立威用的。 东门外。 再次血溅长空,人头滚滚。 不论是围观百姓,还是京兆贵族,无不心中凛然。 幼年天子看似一脸和气,人畜无害。 却也是会杀人的! 这就是杀鸡儆猴,震慑宵小 接下来。 主将进城,交回兵符权印,便意味着此次军事行动结束。 军士们暂时驻于城外。 朝廷会为他们举行庆功宴,并论功行赏。 而后,返回各自军府。 将归于朝,兵散于府! 这些事情不用宇文衍操心,有专门的官员负责。 “老伙计,欢迎你远征归来!” 韦孝宽和李穆走上前来,先后和尉迟迥来了个熊抱。 “对了,喝了陛下的接风酒,竟然没有任何表示,难不成不合你意?” 李穆抱完,照其前胸打了一拳,打趣地说道。 他们都是追随太祖宇文泰一起打天下的将军,袍泽之情深重。 “哎呀,刚才太激动了!” “陛下,此酒为何如此浓烈?” “老臣现在肚子里,就像有股烈火在烧一般!” 尉迟迥双手一拍,看向宇文衍问道。 “正是,此酒劲道十足,酒中精品啊。” “臣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过瘾的烈酒……” 韩擒虎,贺若弼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嘿嘿,此酒名为二锅头。” “朕闲着无聊时,让几个内侍鼓捣出来的。” “你们先行回城交印,再回府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下。” “晚间,朕在宫中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酒管够……” 宇文衍小手一挥,让他们赶紧进城。 “谢陛下!” 严格来讲,他们这次远征是不太成功的。 虽然收拾了扬州地界的叛军,但却让杨坚家眷给跑了。 可是。 皇帝不仅出城亲迎,还要为他们设宴。 三人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陪同宇文衍一起迎接的,还有颜之仪,乐运,王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