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时分,陆乘渊就回来了,手上还提了个食盒,正是中午说好了要给温元姝带的好吃的。 食盒的盖子刚一打开,便见里头放着一大块羊排,羊肉被烤到微微发焦,一股炙烤羊肉的香气也扑面而来。 “炙羊排?” 温元姝眼睛都亮了。 现在天冷,正是吃这东西的时候。 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时候,羊排还冒着热气。 陆乘渊转身出去净手,温元姝拿起店家给的小刀,在羊排上比划着,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刀。 她以前吃的都是拆解好的羊排,眼下叫她自己来,她还真有些不敢下刀,生怕切得不好影响胃口。 陆乘渊净手回来,瞧着她这一脸纠结的模样就笑出了声:“反正也是要入口的东西,切成什么样都不影响。” 他走到近前,直接握住温元姝的手,带着她下刀,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将一整块的羊排拆解开。 “慢点吃。” 春花适时端了两盏淡茶上来。 温元姝一边吃着,一边也没忘了正事:“祁嵘回来了吗?” 祁嵘虽然已经脱了奴籍,但他现在依然住在府上前院。 陆乘渊摇了摇头:“他估计要到天黑了。” 府衙的事儿不少,他清闲些,祁嵘自然就要忙碌一点。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又给祁嵘翻了几倍月钱,那小子现在做起事来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陆乘渊转头看向春花:“我在这儿就行了,祁嵘叫我给你带了一份,放在外头了。” 春花眼睛一亮,又看向温元姝,等她点了头,便迫不及待地迈开了步子。 屋门关上,陆乘渊才道:“找祁嵘有事儿?” 他这一回来,温元姝不问问他,反而问起了别的男人,实在是叫陆乘渊心中有些不痛快。 温元姝在心里道了一声小心眼,面上不动声色:“还不是女学那边的事儿,我想来想去,光从严女官身上入手不行,还是应该先把女学的情况了解一下,正好春花跟百潼相熟,就想让祁嵘陪着春花走一趟。” 说完,温元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难不成你要陪春花去?” “……那还是等祁嵘回来吧。” 谁媳妇儿谁陪。 陆乘渊也拿起一根羊排,一口咬上去便撕下来一大块肉,又端起温元姝喝过一口的温茶灌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我还是叫人端酒上来吧。” 温元姝点点头。 二人的口味毕竟不一样。 于是没过一会儿,便有两个丫鬟抱着两个酒坛子过来了。 陆乘渊一口肉一口酒,这才畅快了。 温元姝一口气吃完一整根羊排,才又开口:“对了,还有件事得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儿?” “祁嵘和春花的事儿,”温元姝道,“祁嵘那边什么态度?” “怎么,春花终于答应了?”陆乘渊挑了挑眉,“祁嵘不得高兴地熬几个通宵处理公务啊。” “……哪有人这么高兴的。” 还高兴得通宵处理公务,这算盘珠子打得未免也太响了。 陆乘渊轻笑一声:“那小子早就跟我说了,他一直都是愿意的,只等着春花什么时候愿意就能把事情办了。” “真的啊?” 这件事儿温元姝倒是没有想到。 “那是自然,”陆乘渊点了点头,“明日我去跟祁嵘说一声,到时候再安排吧。” “也好。” 于是二人便不再说话,一个喝茶一个喝酒,倒是也和谐。 反正明日不用去府衙,陆乘渊喝得多了些。 到了晚上,他借着酒劲为所欲为,又把温元姝折腾得够呛。 也不知这酒里是不是加了东西,温元姝只觉得分外难熬。 好不容易等陆乘渊折腾够了睡过去,温元姝一看滴漏,幽幽地叹了口气。 天都快亮了。 这觉等到送陆老夫人走了再睡也来得及。 于是温元姝强撑着起身,自己盥洗了一番,又去厨房端了一碗醒酒汤,回来就把陆乘渊叫醒了。 她都不睡,陆乘渊更别想睡了。 给他端一碗醒酒汤就是她最后的温柔。 陆乘渊按了按眉心,一手接过醒酒汤,一手把温元姝扯进了怀里。 “母亲什么时候走啊?” “说是卯时动身,这不是也快了吗。” 陆乘渊叹了口气,几口将醒酒汤喝了个干干净净,便起了床。 他收拾起来再简单不过了,转头见温元姝竟然在妆台前头坐着,便走了过去:“怎么还打扮上了?” 温元姝没说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打扮能行吗。 这一晚上没睡,眼圈隐隐发青,这要是叫陆老夫人见了,多不妥当。 陆乘渊自知理亏,干笑了两声,便殷勤地坐到她身边,给她递胭脂。 温元姝本身就已经生得极美,黛眉朱唇,肌肤更是白里透红,没什么妆点的余地,只用脂粉在眼下盖了一层也就是了。 她这边刚敷上脂粉,春花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