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入京的阵仗不小,再加上温家本来就关注着城门口,因此,安平***一进京,温家和陆家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一连几天,安平***都没有动作。 “安平***叫人设了灵堂,重新给解忧郡主换了棺木,看来是准备先把解忧郡主的尸身安顿好再说了。”温天明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直接进宫?” 当日皇帝口谕中,明确说了安平***不能进京,如今安平***公然抗旨,这件事情如果报上去,那他们也算是占了先机。 然而温衡却是摇了摇头:“安平***公然抗旨回京,就是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得把陆乘渊捞出来。 但是怎么捞? 就算是事出有因,但人是陆乘渊亲手杀的,从这个结果上来看,陆乘渊是绝对逃不脱的。 温天明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烦:“这事儿也太烦人了!那什么解忧郡主,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在封地带着吗!非得出来折腾这事儿,真是……” 温景皱着眉,目光里带着些许沉思,落在陆乘渊身上。 若安平***存心报复,那不仅陆乘渊保不住,很有可能还会把温元姝也拖下去。 若陆乘渊实在拉不出来,那把温元姝拉出来也是好的。 这倒不是没有办法。 和离。 和离书一写,二人自然再无关系,温元姝回归温家,温家保她母子平安不是问题。 但是陆乘渊对温元姝感情颇深,恐怕…… 一直垂眸沉思的陆乘渊蓦然抬眸,对上温景的目光。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片刻,最后默契地错开。 “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光脚不怕穿鞋的了!”温天明急得直拽头发。 温衡也长叹了口气。 就这么商量了半晌也没个结果,眼看着天都快黑了,众人便各自回去。 陆乘渊没去找温元姝,而是去了陆老夫人处。 温元姝坐月子的时候,陆坚和陆老夫人也留在了侯府。 彼时,陆老夫人刚从温元姝那回来,还把孙子孙女带了出来,这会儿正逗弄着他们,笑得见牙不见眼。 见陆乘渊过来,陆老夫人连忙道:“快看看,这俩娃娃多招人喜欢啊!” 两个娃娃咯咯笑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陆乘渊瞧。 陆老夫人便笑着教他们认自己的爹爹。 陆乘渊扯了扯嘴角,道:“母亲,我有件事儿要跟您说。” 陆老夫人笑着逗孩子,随口道了一句:“你说。” “我……”陆乘渊抿了抿唇,“我若是跟元姝和离……” 他话音落下,陆老夫人的笑也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厅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良久,陆老夫人叫来奶娘,叫他们抱着孩子下去。 “你个混小子,还有没有良心了?!”陆老夫人瞪着他,“元姝刚生完孩子,这会儿都还没缓过来,你就要跟人家和离?!” 陆乘渊无奈地道:“母亲,安平***都进京来了,她必定是冲着我来的,如果元姝跟我和离,回了温家,起码她能无恙。” 一听这话,陆老夫人顿时也无话可说了。 若陆乘渊是这么想的话,倒是无可厚非。 陆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 陆乘渊也叹了口气:“明日我叫人送您和我父亲离京,过了这阵的风头,也就没事了。” 他会去皇帝面前担下一切,陆坚和陆老夫人自可平安。 陆老夫人深深地看着他,半晌都没有说话。 自从自己的儿子选择这条路开始,她就知道,陆乘渊十有八九是要走在她前头。 或许是已经做了多时的心理准备,所以如今,当这一刻真的快要来临的时候,陆老夫人只想多看看他。 “母亲,儿子不孝。” 陆乘渊起身,跪在陆老夫人脚边,俯首贴地。 陆老夫人悲极反笑:“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就别整这一套了,有什么话,就去跟元姝说吧。” 他对不起的人,是温元姝才对。 “……是。” 看着陆乘渊转身离开的身影,陆老夫人终于是再也忍不住,悲恸地哭出了声。 陆乘渊行出院子,在后院转了好几圈,才往温元姝的院子而去。 温元姝正倚在榻上,听春花骂祁嵘。 “夫人,您是不知道,我说我俩都已经在一起了,是不是该交换个定情信物?他问我什么样的东西能做定情信物,我说当然是对自己很重要的,或者说是意义非凡东西,结果您知道,他给我个什么吗?” “酒缸!” 春花比划着大小:“有我一半高的酒缸!他说主君老是让他举着这个酒缸跑步,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了,特意把这东西送给我!” “还说什么,以后他要是哪里惹了我不痛快,就叫我把这酒缸给他,叫他顶着跑步!这什么人啊!” 温元姝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夫人,他脑子被驴踢了吧!什么人送定情信物就送个酒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