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日以后,安平***就开始时不时地往女学送东西。 有时候是吃的喝的,有时候干脆直接是银子,而且都是送到女官手上,叫她看着分配。 女官看着安平***送来的东西,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吃的喝的也就算了,她拿下去叫人分一分,可这银子她实在不敢收。 早在温元姝求了太后旨意,叫她留在女学之后,就给她送了一批银子,是说当初太后给的,专门用来打理女学的,还剩了许多没用完,一气儿都给她送来了。 如今,那些银子还没花用完呢,安平***又送银子来。 女官实在不敢收,连忙叫人重新送回去,结果安平***又叫人把银子送了回来,还说她一直操持女学,实在辛苦,如果女学用不到,那就给她。 这叫女官心中更添几分惊诧。 不过,人家给自己送银子,哪里还有不收的道理呢。 见她收了,安平***送银子送得更起劲了。 女官实在过意不去,推脱了几次,安平***却死活不肯收,无奈之下,女官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把银子统统留了下来。 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那对待人家的态度自然也应该更恭敬一些。 安平***将她对自己态度的改变看在眼里,心中不由高兴。 这女官果然好打点,这不,几百两银子砸下去,便把人砸得服服帖帖的了。 如此一来,下一步的计划也好开始了。 —— 这日黄昏,本该是女学放学的时候,安平***却偏偏选在这时候来了。 女官听说她来了,便连忙前去迎接:“参见殿下。” 看见她,安平***微微一笑:“快起来吧,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女官依言起身:“殿下,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在公主府闲着没事儿,就想过来看看,”安平***笑着道,“温元姝呢?” “温姑娘如今不常来。” 安平***闻言,不由嗤笑出声:“要么还是温姑娘会享福呢,背靠太后娘娘把这女学开起来了,如今又当甩手掌柜去了,把事情都甩给你。” 不过说起另一件事,安平***的心气才能顺一点。 那就是女学开起来之后,京城议论夸赞的并不是温元姝,而是把女学和太后连在了一起。 可怜温元姝忙前忙后,却是为她人做嫁衣。 思及此,安平***面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 女官没接话。 这女学能开起来,可是全靠温元姝,不然只怕再过十几二十年,也没人会想起来建女学,光凭这一点,温元姝就功不可没。 况且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激流勇退的勇气和决心,女官很欣赏温元姝的明智。 见女官不说话,安平***拂了拂广袖,道:“行了,既然我在这儿,那就叫那位享清福的温姑娘也来吧,反正她如今一天天待在家里也没事做。” “……是。” 亲眼看着女官吩咐了下人,安平***这才抬步,在女学里闲逛起来。 这时,夫子和学生们都已经走了,只剩了许多上了些年纪的妇人,趁着夕阳的光洒扫着女学的里里外外。 过了会儿,温元姝来了。 安平***本来坐着喝茶,见她过来,便起身道:“本宫虽然来过几次女学,但是还没好好逛过,想请温姑娘作陪,温姑娘想必不会不给本宫这个面子吧?” “臣女不敢。”温元姝屈了屈膝。 她来的路上就在想,安平***莫名其妙叫她过来的干什么,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叫她陪着逛女学。 虽然不知道这位殿下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兴致,但来都来了,她除了陪着也没有别的法子。 —— 不知不觉间,天色尽暗。 陆乘渊结束公务,像回自己家一样回了将军府,在前院沐浴了一番,又换了新衣裳,才去了温元姝的院子。 见主屋黑漆漆的,陆乘渊心中不由微微一提:“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一旁的丫鬟上前道:“姑娘去了女学,还没回来呢。” 陆乘渊本以为温元姝是不舒服才早睡了,此时听说她是出门了,反倒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去的?” “酉时那会儿。” 酉时…… 陆乘渊看了看如今已经黑透了的天色。 那去的时间可不短了。 虽然如今京城防守严密,但是这大晚上的,陆乘渊还是不能放心。 于是陆乘渊便转身出门,亲自接人去了。 京城虽然没有宵禁,不过这大晚上的,若非闹市街,街上还是行人寥寂,如今陆乘渊走的这条路,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安静极了。 路走了一大半,陆乘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京城的路四通八达,如今他走的这一段,是温元姝从女学直接回家,无论如何也会经过的路。 若是不走这一段,就得绕一程,路上得多花上小半个时辰。 而在这段路上,陆乘渊察觉到了杀气。